跟着蹦蹦跳跳的予青亥找到了那棵她擅自名为“难解相思”的银杏树时,予书卿又不太想绑了。
连十三岁的妹妹都知道‘相思难解’‘难解相思’。
可是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予书卿不忍心打断她对自己的心意。
那树上虽密密麻麻地缠满了赤色的丝绦,望上去竟像某种奇特的诅咒一般,暗红与鲜红的布条交错在一起,枝干却有气无力地泛着股垂暮的灰色,原先茂盛的枝头如今只余了几片枯叶,与周遭欣欣向荣的盛夏之景格格不入。
“可惜,这树风水不好。”予青亥挂上以后,抚上了那干枯的躯干,唏嘘了一声,“难怪世人常道多情累,现下看来,千万人的相思的确重如干钧,哥哥说是不是?”
“看不出来,你还对情一字还有如此见地。”予嫦箜调侃道,“莫不是喜欢上谁家的哥哥了?回头我就告诉祖母!”
“你敢!”
予青亥扬起拳头似要打他,而予嫦箜配合至极的跑开,二人嬉笑追逐的打闹了起来。因为年岁的不符,予书卿只能坐在银杏树下默默地望着他们。
曾几何时,他和姒德也在这片草坪上嬉戏追逐、欢声笑语、山盟海誓……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敏锐的予书卿猛地回过头!
只见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手腕花篮的姑娘正弯着腰从斯滕曼丛里穿梭过来,她看见予书卿时也愣愣的站在山径石阶上,用那双墨似的眼睛遥遥地望着他。
“……天师?”
万绛紫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人及罕见的地方遇到他。见他身边一个侍卫都无,万绛紫拎着花篮退了几步。
“姑娘认得我?”
“我,我只是路过!”万绛紫收回了目光,有些慌张的解释起来,“我是来为爹爹挂祈福的,因为护城军不许挂这些,我便打听了许多姑娘才知道此处这个隐秘的祈福银杏树。若不是城门关了我定会去孔明寺,而不会在这里知法犯法!”
她紧张兮兮的解释一通,不等对方问就把自己的全部说了出来。
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诚实,予书卿哑然失笑,指了指予青亥刚刚挂上去的红布条,“别担心,我也是‘知法犯法’之人。”
“嗯?”
万绛紫甚是惊讶,但看见那事实存在的红布条时,更是震惊。不过她最惊讶的一点是天师求得居然是……姻缘?!
察觉万绛紫古怪的眼神,予书卿这才意识到予青亥那妮子写的是姻缘,于是局促的轻咳了一声,稍显尴尬。
“还…还未问姑娘的芳名?”
“我是万大人的女儿万绛紫,天师生辰时我去过,天师…不记得了吗?”
万绛紫?予书卿再度认真的看了看她,终于有了一点印象,似乎战汝烟还为这个姑娘打抱不平过,就在自己的生辰宴上。
“我想起来了。”他一恍惚,“令尊是知府万权吧?”
不知是为何,本就白皙的予书卿站在挂满了红绸缎的银杏树旁儒雅浅笑的模样一下子砸入万绛紫的心里。
她一怔,出神于他时居然忘记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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