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昏暗的马车里点不了蜡烛,一来怕点着了被褥们,而来随便颠簸几下就会被熄灭。
苏倾离背对着战允,面向马车后壁,内心那是紧张无比。她两只手的食指相互搅在一起,手里一个帕子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身后便是战允褪去衣物的细碎声音,夹杂了一些银器碰撞到马车壁的声响。
“本王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雨势。”把湿衣服丢给车夫阿朱以后,战允重新关上马车门,毫不介意马车里的第二个人。
“是,是啊。”苏倾离局促道。
“这大雨若是只在沣京下还好,若是去了兰陵那些地方,怕是又要闹一场不小的灾患了。朝廷的人纵使做得再细致入微,也无法抵挡天灾。”
饶是现在,他仍然心系天下。
这一言触动了苏倾离内心深处,她不自知的侧过头看向战允的侧颜。这样的人心中除了匡扶正义便是海清河晏,谁会比他更适合做一国之君呢?
可如果真的是他,那自己岂不是他后宫的一个妃子了?到时候他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一个个争宠又心机!她以前斗一个慕容嫣然都累得慌,以后难不成要斗一整个后宫的数十位女人了?
这怎么可以?可是真的有皇帝后宫唯独一个妃子的吗?
正思想飘向远处的她无意间看见战允精壮的身材,那优美又恰到好处的肌理线仿佛自己会勾人心弦。他一直很白,叫苏倾离经常诧异这样一个日日在外面晃荡的男子为何莹白如玉,像个那冰肌玉骨的身子一样。
而且这张脸搭配这个身材,让人联想到天界堕入人间的谪仙,俊美又不可以近看,处处魅惑又不可以亵玩。
“倾倾?”
“嗯?”
这一句呼唤叫苏倾离一怔,抬眼和战允带着点玩味和戏谑的眼神对视上。
轰然间,她就面红耳赤了。
“倾倾这是在……”
他带着笑意的语气叫苏倾离恼羞成怒,无措又羞愧之下直接抓起一个枕头朝着他那张笑容狡黠的脸扔了过去。
“走开!”
马车里嬉笑打骂的声音传出,外面驾车的阿朱一边摸脸上的雨水,一边心里暗暗叫苦。这独独驾车还好,可是体验人生孤寂却是受苦极了。
此刻的易鹤耳边除了轰隆隆的雷声和雨声,便只能窝在那巴掌大的地方瘫着睡觉,百无聊赖不说还没有自由。
翠芝被挪去了放行礼的辊轮车上,那有个四面遮风挡雨的篷子,但不能挡风。墨玦也是想了好些办法,把不要的包裹行礼的长布放在篷子上,试图拦下一些风,不过还没等他实行这一切,大风便无情的把他手里的长布吹走了。
望着天空上漂浮的一块白布,墨玦皱着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算了。”翠芝窝在辊轮车上,对他笑了笑,“只要不淋到雨便是万幸了。”
“……委屈你了。”墨玦叹了口气。
这样的雨势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停,反而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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