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予卿书的未婚妻,一直是战允耿耿于怀的事。
苏倾离大吃一惊,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嗓子眼的话,又被大脑以不合适的理由拒绝了回去,她在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
“他的未婚妻和他一样,是可以观测天象的才女,和他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那时候……本王还羡慕过他和他未婚妻的感情。”
战允声音淡了下去,有些疲惫乏力。
“那女子……是怎么死的?”苏倾离冷静的问道。
“本王不愿意听予卿书的意见,年轻气盛的本王选择相信了自己,带着全部的兵马一往无前的冲向了敌军的军营,为了挡住要阻止本王去路的予卿书,本王派人把他软禁了起来……殊不知敌军早已经迁移了营地,故意留下一处诱饵,请君入瓮,等着本王去送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天长望,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继续讲到最后的故事。
“调虎离山之计,本王不在,本王的军营……因此惨遭横祸,他的未婚妻就是其中一个,那一日,大雨滂沱,雷声响彻云霄……”
讲着讲着,他的声音微微哽咽起来,嘤嘤就像是懂得爹爹的情绪一样,小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战允声音颤抖,他闭上眼睛,大抵是回忆起了那一晚的血雨腥风。
“本王回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满地都是尸体,血,随着雨水浸透在土里,本王骑在马上,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下去,这一下去,便是踩在了自己将士们的献血上,那是本王的过错……”
苏倾离就那么安静温柔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感受他内心的隐忍和自责。
“雨水淋得本王眼睛睁不开,但是本王还是第一时间冲到了予卿书的营帐附近,本王心里想着,他一直被软禁着,所以敌军肯定不知道他在这里,他一定是安全的。
可是当本王看见他的时候,他跪在雨地里,他的怀里抱着的女人血淋淋的……他发现本王回来了,于是抬起头,那一刻,予卿书的眼神让本王心脏骤停,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眼神?
是绝望吗?是愤怒吗?亦或者是憎恨吗?本王看不明白,可是本王不敢再靠近他了,大雨冲不掉他未婚妻身上的血渍,也冲不掉本王的过错。”
讲完以后,战允缓缓睁开眼眸,湿润的眼眶叫人心疼。
紧接着,苏倾离鬼使神差的张开双臂,轻柔的抱住了他,给予他无声的安慰,这种情况,她闻所未闻,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不会原谅本王的。”战允苦涩的笑容带着湿润的鼻音,他自嘲的说道,“本王不敢去回忆予卿书的眼神,本王这辈子都不敢在他的面前……说这件事。”
苏倾离沉默的搂着他,第一次主动的感受他身上的温度,是那么炽热,熟悉的兰麝香味,弥漫在哀伤的回忆里,久久不能平静。
“次次回宫,本王次次不敢去见他,可独独这一次,本王当真是黔驴技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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