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直到我触碰到了她最想得到的东西,她才对我起了杀心。”
苏倾离这才明白,太后最想得到的权利是不会和任何人分享的,她不介意容贵妃折磨皇后,也不介意容贵妃蛊惑陛下,她只要权利。
错就错在容贵妃没有安分守己,去碰了太后的东西。
“所以她让你和湛王爷入了宫,铲除我这个对她存在威胁的人。”容贵妃笑容嫣然,夹杂着狠厉之意,“你和湛王爷,也是棋子。”
她的挑拨离间让苏倾离毫不动摇。
“太后待你好,你相信她也无可厚非。”那女人款款的走到了她面前,轻轻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吐气如兰,低声魅惑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对你好?”
苏倾离面不改色,不置一词。
“因为你的模样和苏楚怀有七分相似。”
容贵妃说罢,苏倾离的心头的确一颤,“苏楚怀?”
她总觉得,这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先帝七十多才纳太后入宫,太后年轻貌美豆蔻年华,怎么会服侍一个糟老头子?她和苏楚怀那可是夜夜笙歌,颠鸾倒凤啊。”
“污秽!”
苏倾离皱着眉嫌弃的推开她,力道不大,只是让她和自己微微保持了距离。
对方餍足的眯起眼笑了起来,就像一只的便宜的猫儿般魅惑,“你其实早有怀疑,不是吗?”
苏倾离瞥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你的名字是苏楚怀取的,你就不担心你是他的……”
“闭嘴!”
还没等她说完,苏倾离就打断了她,厉声厉色道,“我可是我爹的亲生骨肉,别跟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容贵妃先是愣了愣,转而苦涩一笑,“你自然是苏霍的女儿,毕竟太后一生未曾有孕,你的身份不会有假的。”
苏倾离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差点把她吓死。
那苦涩的笑声到最后带上几分凄凉,容贵妃手中紧紧攥着鹤顶红的瓶子,眼里闪过一抹令人疼惜的恨意。
“我这一辈子都是棋子,生来是母后争宠的,母后死后是父王拿去求和的贡物,而后是右相可以作践的战俘,最后被商公子送入皇宫利用一生……”
她的语气沉浸缓和,若是不细听,应该只觉得那是几句温柔无比的阐述。
残破的窗子外面飘散着些许茭白的雪花,落在窗沿上,不过一瞬就化了,还来不及看雪花的容貌便没有机会了。
容贵妃无声的打开了鹤顶红的瓶子,“…棋子亦是弃子。”
刚准备喝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挡在了瓶子口。
容贵妃茫然看向苏倾离,满眼疑惑。
苏倾离低着头,踌躇了几秒,缓缓开口,“药甚苦,不适合公主。”
那一瞬间,容贵妃心里一怔,浑浊的双眸被某种情绪化开,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起来,熠熠光彩。
拿走瓶子,放回托盘。
苏倾离轻柔的抬起手挽起容贵妃耳边的碎发,替她整理好了仪容,便把手停在了她的耳后,双指之间带着一枚银针。
她浅浅一笑,“还未请教公主殿下的名讳。”
那皮肤几乎透明的美人闭上双眸,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从她粉唇皓齿中轻轻的吐露出三个字。
“赫连容。”
声毕,针入,美人至此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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