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然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她竟能如此直白,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浅笑摇了摇头。
她不过是看着表面光鲜,实则也不过是一个被困在囚笼中的人。
这些其中的事情,飞鸾宫的人不知道,这个太后也不知道。
他们以为她享尽了荣宠,可是谁都不明白她心中的苦,这些苦她也没必要和别人说,因为说了也无人信。
若不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愿意相信李睿渊是这样的人。
一个只为自己利益而活的人,一个就算心中有爱也会排在利益之后的人。
“不过,今日看到你,见你如此爽快,倒是与哀家心中想的很不一样。”
太后的声音,换回了她的思绪,她微微抬眸,对着她勉强笑了一下。
不过她荣姿倾城,就算是勉强一笑,也让人觉得美的不可方物。
“太后娘娘与我想的也不一样。”
林素然弯弯眼眸,这句话却是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她没想到,太后心思并不像那些久居深宫心思深沉的人一样,或许是自小便身份尊贵,未曾受过半分委屈吧。
“哀家从小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嫁到宫中也是一国之后,背后有一个那么强大的母家,就算是先皇也要礼让三分。只是,没想到……”
太后沉默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其实她一直习以为荣的母家,原来在先皇眼中,早已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寝食难安。
这件事,直到先皇崩逝,渊儿继位她才切身体会到。
她坐在太后之位,如坐针毡,她无时无刻不再惶恐,强大起来的戚家会不会对渊儿造成影响,对渊儿的皇位造成影响。
尤其是,当他的父亲,不再全权掌控戚家时,她心中的惶恐陡然提高,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就算如今戚家的掌权人,是她的哥哥,也依旧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不知为何,她现在每次站在哥哥面前,都觉得自己矮了一头,明明他们以前的关系是那般要好。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的酸楚满满,可是又无可奈何。
“太后娘娘,您无需如此多疑。”
林素然忽然站起身来,从柜中取出两个香囊来。
这是安神的香囊,有助于佩戴之人的睡眠。
这太后娘娘虽然貌美无比,可是自她进来,林素然便发现,她眼底的乌青很是严重,应该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就算是用了胭脂水粉也是遮掩不住。
而且她来到,除了不痛不痒的教训了她两句,说的最多的其实都是戚家的事情。
也不知这位太后,知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手段,对付戚家这种事,或许他早就开始谋划了。
太后接过她手中的香囊,看到上面的针脚,歪歪扭扭的,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素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开口。
“我针线功夫不好,太后娘娘多担待,不过这里面安神的草药都是上好的,您不放心可以让太医院的人检验一下……”
“不用,哀家信得过你,况且你就算想谋害哀家,也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
林素然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太后将香囊放在鼻尖闻了一闻,只觉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心中感叹,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