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誉离开了营帐,将李桃儿叫了进来,陪着苏翎说话。
“夫人,您怎么了?”李桃儿问。
苏翎叹一声,环视一圈。
脑海里都是夫君所言,这里是军营,也会是战场,战场之上,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善良,心软,只能是别人攻击自己的利器!
这里不是现代,这里是大越,是一个被晋国觊觎已久的富庶之地。
夫君前要对付虎狼之国,后要防备贤王釜底抽薪,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生死,不该心存侥幸!
“没事。”她淡淡的说一声,再没说什么了?
深夜,刘誉还未回来,苏翎已经醒了多次,等着她的只有李桃儿迷迷糊糊的睡眼。
军中似乎也没有听见什么大的动静。
“夫人,您今夜都醒了好几回了,奴婢都未听见什么动静,想来今夜相安无事,您怀着身子,睡不好可不行!夫人,你可是要喝水?”
李桃儿一遍给苏翎掖薄被角,一边说起。
苏翎摇摇头,又闭上了眼,桃儿说的对啊,总这般折腾自己,还怎么让夫君相信,她不会成为拖后腿的人?
褚钰尘的营帐里。
刘誉和褚钰尘说了李忠的事情,喝了两口酒,将翎儿的情绪也和褚钰尘说了。
“小翎儿说过,她的时代没有战争,所以,当真的要让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她是不忍心的!”褚钰尘说道。
刘誉何尝不知呢?
但,褚钰尘与箫正也一致认为,让李忠去剿流匪,有去无回。
这时,箫正从营帐外近来,“回殿下,李忠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吃喝没少了他的。”
刘誉点头,“明日,最迟后日晋国必然来犯,发现之后,立即让李忠带兵前去抗衡……”
他看着箫正:“跟风老将军说一声,务必让李忠等人先上战场!”
箫正抱拳回道:“是!殿下放心!”
随即离了褚钰尘的营帐,他还得回去,还得留意李忠所坦白的,那些刘祁的眼线。
箫正走后,褚钰尘轻啄了一口清酒,“如果他们死在战场之上,便是国之烈士,是英雄!”
刘誉点头,他最终还是听了翎儿的话,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
“我不知道,让翎儿留下来是对,还是错……”
想着今日,翎儿为了刘祁的留下的眼线这般糟心,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如褚钰尘所言,翎儿生在和平年代,能承受战乱时尸横遍野的惨状吗?
“她需要一点时间,习惯了或许是会好的。”
刘誉道:“此前,她都不曾见到那些死于瘟疫,如山一样,一座又一座火化过的尸山……”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喝了一杯,刘誉起身,“回去了,翎儿近来睡眠不好,有些许焦虑啊!”
褚钰尘也起身,恭送刘誉离开。
直到他走远,褚钰尘才回到营帐内。
洗漱一番,从怀中拿出那一方绣着翎毛的娟帕,问道:“你怎么睡不好呢?是有什么心事吗?”
白日里,他贴身带着这方娟帕。
夜里入睡,又握在手中,或放在枕头底下,总觉得心底能有一丝安宁。
总觉得,正因为这一方娟帕,小翎儿才愿意入他梦中来,与他把酒言欢,与他去稻花村,一里桥村的田野里……
那些曾经的回忆,也能进入梦境,成为他极喜欢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