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顾鸿远一时间有些语塞。
顾意胧的婚事,老皇帝始终还未明确表示,刘祁这番示好,未免太操之过急了吧?
何况,他刘祁是有正妃的,没道理不做皇太孙的侧妃,而去做一个贤王的侧妃。
刘祁看透顾鸿远心里的盘算,这才说道:“顾相莫不是还在想帮着刘宸吧!”
“他当时在朝堂上,是如何拒婚的?可有考虑过顾相的半点情面?”
“在茶肆,他又是如何将顾大小姐的颜面踩在地面的,顾相大可想象一下!”
“顾小姐放下身段,放下女子的矜持去求他,他都未曾心软,分明是没有把顾相放在眼里!”
回想起朝堂上,刘誉如何拒婚的样子,顾鸿远真是揪着心疼,忍不住一拳打在椅子的扶手上。
“刘秀父子手里更是没有什么势力,难得顾相真愿看到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将来坐在高位之上?”
顾鸿远心中的怒意让刘祁渐渐的点燃。
“将来若本王得了势,断不会辜负相爷扶持,也不会辜负顾大小姐……”
不辜负意胧?
他刘祁可是有贤王妃的。
刘祁已然起身,“当然,也要顾小姐愿意才行。”
他看着天色,也能听见鸡鸣之声了,天就要亮了,大家都要去上朝了。
抱拳,以小辈见到长辈的礼仪同顾鸿远告辞。
等刘祁一走,萧氏也走了出来,顾鸿远问道:“意胧怎么说,是去了茶肆见了太孙殿下了?”
萧氏道:“心蕊说了,不曾想,这太孙殿下,竟这般不给情面。”
“我家意胧从小就金尊玉贵的养着,有着婚约在身,也不能另许人家,如今……”
“太孙殿下回来了,却不肯娶,这不是要让全京畿的人再看孩子的笑话吗?”
“为着一个农女,这样不顾夫君你的情面,这种人德不配位!”
顾鸿远咬着牙。
萧氏道:“贤王殿下是个有野心的,他送意胧回来,目的不想而知。”
顾鸿远何尝不知,但也要看老皇帝那里,如何处理意胧的婚事。
六月的天气已经闷热,阳光明媚的不像话。
在御书房里,老皇帝恢复了不少气色。
看到刘誉不卑不亢的站在案前不远处,直到他放下毛笔,问道:“朕知晓你对苏翎的一片真心,但皇家儿郎,深情只会影响政绩,影响判断!”
刘誉颔首并未做答。
老皇帝继续说道:“顾嫡女乃是朕在你幼时为你定的亲,君无戏言,朕不能失信于顾相!然……”
顿了一下,他起身,呷了一口茶,“然苏翎乃是你民间就在一起的妻子,也不可抛弃!”
“宸儿,将来你乃是一国之君,你的正妻必须能母仪天下。”
“饶是苏翎这般农女,怎做全国女子的表率?唯有顾意胧能担当此大任!”
“你要弥补苏翎,朕亲赐她为侧妃,将来皇爷爷不在了,你封贵妃也不是不可!”
“皇爷爷……”
刘誉下跪。
“翎儿是民间长大,但皇爷爷应当知晓,她不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女,她是无人能及的才女。”
“你知道的,除了昨日在朝堂上孙儿所言。”
“那日褚钰尘给皇爷爷看的稻穗,都是翎儿亲自下田,与村民们一起培育的。”
“按照这样的种植技术,我大越的民生又要比他国强多少?长此以往,我大越的人口又是他国的多少?人力便是国力,翎儿的功绩,当世无人能及!皇爷爷怎可觉得她只区区一介农女?”
“翎儿她比孙儿,甚至比许多的男子都要有才!她怎么就配不上母仪天下了?”
老皇帝哑口无言。
偏苏翎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男子,位极人臣,登顶相位也是能的啊!
“但,朕金口玉言,君无戏言,你让朕去悔婚?”老皇帝生了气,“平妻呢?往后封为东西宫可行?”
刘誉摇头:“孙儿与翎儿互许终身,断不可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