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住下来,这句话的含义可多了。
啥意思她可不知道,摇摇头,也不去细想。
他将她的脚放在脚盆里,小脚丫子白晃晃的,像是初露出头的莲花。
淋水,清洗。
两人再无人说话,直到洗好脚,刘誉直接将人抱起来,抱回了西屋。
“你,不怕刘老爹知道气死吗?”
“想必爹心里也该知道了,我这样的人家,娶个贵妻根本不可能,配你这样的人家,门当户对的吧。”
苏翎蹙眉:“什么呀?”
“不是你说的不要偷偷摸摸的了吗?左右别人都觉得你是我的妻子。
就算我们清清白白,别人也不会相信了,还不如让你住的舒服一些。”
苏翎挠头,“等我挣了钱……”
“早些休息。”
刘誉打断了她的话,放她在床上,转身出去。
外面已经没了动静,苏翎连忙起身,去了灶房。
点上烛光,再把火传旺了一些,就将昨儿藏起来的鸡胸肉拿出来。
鸡胸肉就着去腥的葱段下过煮沸,煮熟后捞起来冷却。
她退了火,锅中的水舀干,将切好的姜丝,葱丝放入,盖上锅盖烘烤。
一刻钟后,鸡胸肉凉了,就撕成丝,拿了石臼捣溶。
整整一个小时以后,苏翎拿出烘干的姜丝葱丝,再传了一下火,有了火石子,再将鸡肉松放进去烘干。
一遍又一遍的,天际渐渐有了亮光。
烘干了放入石臼捣碎,再烘再捣碎,自制鸡精完成,只有一个鸡蛋般的量。
苏翎从碗柜后壁拿了个陶罐出来,里面的鸡精也不多,但是对她而言足够了。
院子里有了声响,苏翎藏好陶罐,拄着棍子迎出去,正碰到刘誉风尘仆仆而归。
“我就抓了这些,这雄黄是在村长家借的,你看够吗?”
呱呱呱……
蟾蜍的声音有些渗人。大概有个头二十只。
这个季节,大晚上的能抓到这么多,鬼知道刘誉用了多大的运气和力气。
苏翎蹙着娥眉点头,伸出去的手却缩了回来。
“你来吧,看看它们的耳后,皮肤上分泌的白色浆液,有多少要多少。”
刘誉刚要上手,苏翎连忙提醒:“要小心,伤口不要碰到那些汁液。”
天幕拉开,刘誉收集了一个碗底的浆液。
苏翎放灶头外,小火慢慢烘着,直到浆液变干。
一个锅里熬上了药,一个锅里煮上了稀饭。
等到吃上饭,已经红日东升,天青云慕。
三日后。
刘五郎试探着下了床。
虽有些牵扯疼,却没再发脓了。
“爹,你怎么起来了?”
刘誉连忙上前扶着刘五郎。
刘五郎叹了一声,站在门口,像是看着院子的栅栏,又像是更远的田野。
“想不到苏丫头这偏方这样好用。”
他明显感觉身上已经没有那么重皮肤坏死的恶臭了。
听见刘五郎这般说,刘誉都忍不住欣喜。
他扶着刘誉去茅房,路途中扭头看向站在灶房门口的苏翎,眼力泛着闪亮亮的光。
少女一袭青衣,拄着棍子站在灶房门前,微风吹起她的发丝。
发丝轻轻拂过渐渐莹白的脸庞,与他对视时,讪然一笑,如春风拂来,如百花盛开,直抵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