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画中、玉楼上,那一男一女合奏歌曲,竟是眉目传情,竟是眼神交接,写满了欢喜之情,充斥着甜丝丝绵密密的意味,甚至带点青涩美好。
这二人沉浸在图画中,是久久难以自拔。
一会儿,像是化身玉楼下面的围观群众,痴痴观望。
一会儿,像是变为长江那滚滚不绝的浪涛正在向前波动。
一会儿,像是重新演绎那对男女的欢悦的传情表爱。
妙不可言。
足足过去了十分钟。
二人还是木雕泥塑,是完全呆滞。
众人屏着呼吸不敢打扰。
直到汪明畅轻轻喊了一声:“您二位觉得如何?”
这一声才把他们二人从画中天地拽回了现实世界!
“好!太好了!!”汤有麟激动地道:“确实称得上是传世之宝,此画之精彩绝伦,犹胜我今生鉴阅的所有宝物!其意境是切切实实存在,能迷人魂魄,动人心境。”
“老先生您如何点评?”汪明畅转眼又看着段玉朗。
段玉朗沉吟半晌,长叹道:“老夫惭愧矣!甚至是汗颜汗颜!想当年我画下了《玉楼奏凤曲》,以为能冠绝画界,能够流传百年,不曾想是井底之蛙,今日一见此画,虽是临摹,实在远超老夫当年之作!”
他有些颤颤巍巍地抬手,想要抚摸这幅画,临近却又畏退:
“此画!”
“技法高超不论。”
“其意境是开阔深远,使人神旷。”
“看情者得情,看志者得志,看泛者得泛!”
“是一张画,蕴含着千种人生!”
“这正是我追求的‘天下大同’、‘无所不包’的画意境界!”
“叹哉!叹哉!”
他摇头神伤: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着此临摹,来讽刺我画艺之低劣。”
“若能面见这位前辈高人,得此提耳赐教,老夫死也无憾了!”
“前些日子,我的《玉楼奏风曲》被烧,我愤怒不堪,几欲抓狂!”
“今日见此画,我意平气静,原来……我所画,不过是儿戏罢了,有可惋惜!?”
声声句句中,无不透露着对眼前此画的崇拜和敬意,恨不得五体投地,叩首磕头。
“不知此画,是谁所画?”段玉朗深呼吸地问道。
“尚且不知。”汪明畅摇头。
“哎!”段玉朗深感可惜:“上天不给机会我面见神人呀!”
陈轩此时插嘴道:“非也!非也!此画作者不过泛泛小儿罢了,怎谈得上是神人之称?老先生过誉了!”
此言一下。
众人皆是大怒,觉得陈轩羞辱了他们心中仰望的画中神人!
段玉朗更是恼怒:“休要无礼!此画之高超仙境,岂是你我能够揣度侮辱?”
陈轩开口道:“实话实说罢了!在我看来,作者不过是随意抒情,并非有意雕琢,算不上鬼斧神工,更算不上传世之作!”
“混账!你又不是作者本人,如何能下此断定!”段玉朗斥道。
陈轩似笑非笑:“谁说我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