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团云遮皎月,夜色如瀑,正是藏匿人影的好时候。
谢不见按穆觉音所说躲在不远处的树上等着她的信号。
没过一会儿,空旷的院门口出现个黑色身影,护卫注意到后成群冲了上去。
目送他们远去后,谢不见收了收下巴,心里惊叹道:这么直接的吗
他不敢懈怠,立即动身悄声翻墙进去,顺利进入后,一路走去却没见到多少护卫,心下刚觉得奇怪,就看见个穿着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从院中走出来。
谢不见不敢跟太近,小心地跟着来到某个园子,远远望见那人在某处隐蔽的假山后捣鼓一阵后消失。等了会儿,没再见到那人的身影,这才小心翼翼靠近。
在假山上一阵摸索却没有什么变化,谢不见开始扒起地皮,无果后站了起来。他开始纳闷,真是奇怪了,这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谢不见观察四周最可疑的只有一个井,但这口井看起来怪怪的,他走进看下去黑漆漆的没有水汽应是口枯井,接着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和细绳,绑好火折子后打开慢慢放了下去,没成想一会就放到底了。
将东西收好后跳进井中,里面空间大约能容得下五人,谢不见打开火折子来到墙边仔细摸着墙,发现右侧的墙上隐约有些缝隙,看来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
爬上来后谢不见盯着假山,脑海里细细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团云飘走月光微露,假山的影子投在井侧边底下的砖上。
难怪刚才瞧起来怪怪的,他还想着王家也不是缺钱的主,怎的这口井生得如此朴素,原来是这样。
谢不见跨步至井边摸到了块表面较为圆滑的砖,按下后井内传来动静。
快速跳入井中石门正缓缓关闭,谢不见闪进里面打开火折子发现是条地道,他摸了摸墙壁上的痕迹还凑近看了看,这起码得有个几十年了吧。
谢不见悄声前进着,走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望见不远处居然有烛火的光亮,他将火折子盖上慢慢靠近。
在门口探出一只眼,谢不见看见了个巨大的洞窟,洞窟后还有条地道不知通向何处,左侧放了些铁笼暂时没看见有人,右侧墙上还凿出大大小小的类似窗户的洞,难怪能点燃这么多的蜡烛。
他先是捡起脚边的一颗小石子朝里面丢去,没有什么动静才进了去,行至一半忽然瞥见地面上有些红。
谢不见拿了个旁边的蜡烛,用手轻轻撇开上面的泥尘,是干涸的血迹。正当想继续下去时,突然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他猛然回头,是角落的笼中一团倒地的黑影发出的声音,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脸。
他抽出藏在鞋中的匕首走了过去,那人没有起身反倒是蜷缩地更厉害,隔着笼子用刀拨开头发,手中蜡烛靠近,是温长澜!
温长澜,温长澜。谢不见将匕首收鞘低声唤了他几次都毫无反应,随即伸手轻拍着他的脸,只见他紧闭的双眼虚弱地抬起。
温长澜听到熟悉的声音,费劲睁眼看见个蒙脸的黑衣人,干裂的嘴唇张开,吐出些气息:林、林……
别说话。谢不见从怀中掏出块布打开,从里面拿了颗药丸塞进他嘴里,这是续息丸,你咬开含在嘴里好受些。
接着谢不见问道:你可有见到过或听到过除了王士章之外的人吗
没等温长澜回答,里面的地道传来踉跄的脚步声,洞窟内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谢不见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迅速躲到门口。
徐若沐!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一道中年男子愤怒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窟内。
徐若沐王士章的夫人,她怎么在这谢不见有些疑惑,蹲下探出一只眼看发生了什么动静。
后果徐若沐拭去嘴角的血迹,手中持剑步步紧逼,厉声漠道:你王士章现在得的叫报应。
啊夫妻反目谢不见眼都不敢眨,他知道这对夫妻本就是互不恩爱,但没想到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王士章捂着胸口,这段时间正值他渡化戾气的时候,没成想却被徐若沐趁虚而入。
怎么又如十四年前般认也不敢认说完徐若沐嘴角浮出抹讥笑,整个人看起来透着股疯狂,我忘了,你王士章向来如此。
此刻的她隐藏的悲戚逐渐显露,声音似有些颤抖:我问你,是不是你亲手杀死了愁无
谢不见双眼睁大,若王愁无早死了,那他前几日见的那个是谁
她怎会知道王士章眼中闪过丝惊愕,依旧嘴硬道:你在胡说什么!愁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你还在骗我。徐若沐用仅剩的几丝理智强撑着,不,是你们整个王家都在骗我。
你把我儿子杀了,用那个女人的儿子代替了我儿子,是不是!徐若沐的声音响彻整个洞窟,空气中弥漫着愤怒,理智被扯断,她飞身冲上去与王士章打了起来。
二人的招式变化极快,软剑裹着昏黄的烛光割裂空气死咬着王士章,不过一会儿他的身上便出现道极细却淌着血的剑痕。王士章也不遑多让,双掌隐约带上流动的气朝握着剑身的手打出一记,徐若沐被这一记打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