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她,转身离开,转眼间便已经消失在她的院落里。
她还呆立在原地,半晌没回神。
春儿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夫人,先洗漱吧。”
月瑶终于回神,目光闪烁一下,点点头。
春儿便端着水盆进来了,月瑶忽然想到什么,忙张望看一眼房内,却发现房里已经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凌乱,连被褥都是干净的。
春儿察觉到月瑶的视线,便老实的道:“夫人放心,都已经让人收拾过了。”
昨夜侯爷抱着夫人去浴房沐浴时,她们几个小丫鬟便进来将寝屋迅速的收拾了一遍,被褥通通换了新的,地上撕碎的衣物也都收走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月瑶耳根发烫,眼神闪躲:“谁来收拾的?”
春儿拧了一把帕子,送给她,小声道:“是奴婢还有夏雨海棠,夫人放心,都是夫人自已人,奴婢也特意叮嘱过的,她们不敢乱说。”
这几个都是明月轩的老人了,月瑶也最信任的。
她稍稍放了心,心跳却依然很快,心里悔恨万千昨晚不该贪杯,喝多了酒,犯下如此大错。
她紧抿着唇,对春儿低声道:“你今日寻个空子出府一趟,想法子去药铺买一贴避子汤回来。”
春儿点头:“是。”
“你悄悄的,别让人发现。”
“奴婢明白。”
“夫人,先梳妆吧。”
月瑶神思慌乱的在梳妆镜前坐下,一抬眼,看到眼前的梳妆桌,呆滞一下,脑子里仿佛又有熟悉的记忆碎片,她被他放在这桌上,慌乱间手拂过桌面,摔了一地的狼藉。
而此时,这桌上的物件还有梳妆匣都整整齐齐摆放在原地,桌面上的也被擦拭的干净如新,一尘不染。
她慌忙垂下眸子,不想再看一眼。
春儿给她梳妆完毕,看到她镜中的脸色有些不好,又忍不住道:“夫人若是身子不适,要不还是不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吧?在房里再歇息一日,老夫人大概也不会怪罪的。”
“要去的。”她摇了摇头。
然后强撑着酸软的身子起身,匆匆走出去。
春儿也不敢说什么,昨夜之事他们心知肚明,可到底不光彩,谁又敢提?只默默的跟在月瑶的身后。
而月瑶此刻不单单是想去给老夫人请安,以免老夫人疑心,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不想待在这间屋子里!
从前这间寝屋对她而言像是避风港一样的存在,而现在,里面处处都是凌骁的痕迹。
宿醉的头疼让她记不清昨夜的事,可似乎每处地方都有凌骁的影子,还有那些荒唐……
她脚步匆匆的走出明月轩,去了福寿园。
才走到门口,便已经听到里面有人说笑声。
今日初一,凌骁如今在京中炙手可热,侯府自然也受重视,一大早前来拜年送年礼的人都络绎不绝。
月瑶半天没起床,反倒让老夫人亲自招待,她脸皮都臊得慌。
“大夫人来了。”
月瑶匆匆走进来:“娘,我来晚了。”
厅内已经坐记了人,都是特意来拜年的贵夫人和千金。
老夫人坐在上首的罗汉床上,笑着和她们寒暄拉家常。
月瑶才一进来,厅内的说笑声停了下来,坐在老夫人左手边一个穿着华贵的贵夫人笑着道:“等了半日,可把大夫人给等来了。”
贵夫人又笑着看向老夫人:“儿媳睡到日上三竿,老夫人都起了,还得等她半日才能见她,也就是老夫人您好性子,若是我家儿媳这般作态,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这话绵里藏针,显然是把月瑶架起来烤。
月瑶面色微变,抬眼看一眼那贵夫人,原来是陈夫人。
自从陈诗韵和凌骁的婚约作废之后,陈家便恨上了她,他们必定以为凌骁是受了她的挑唆才退婚的。
如今凌家势头正盛,陈家便是退了亲如今也得上赶着巴结,但不代表能待见她。
今日这么多人在这,她的确理亏,抿了抿唇,便想欠身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