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没再废话,转身继续下山。
只是不知是不是姜月瑶的错觉,她觉得他的步子好像放慢了一点。
好容易下了山,回到家里,姜月瑶已经累极了,连伤心都有点没力气了,只想先躺在床上先休息一下。
可谁知,才一进门,却发现这小院里已经多了不少人,在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姜月瑶愣在了原地:“这,这是让什么?”
凌申道:“搬家,二哥说了,大哥下葬之后,咱们得搬去京城住了。”
“什么?”
姜月瑶面色微白,多了几分仓惶,可细想,却也觉得不意外。
这几日她一直守在灵堂没有过问家中的事,但也看得到凌骁回家时的排场,还有他手下喊他侯爷。
他既然当了大官,当然也不可能留在兴丰村。
林氏从屋里走了出来:“月娘,过两日咱们一起去京城,你也收拾收拾行囊,前几日你守在灵堂里,我也没顾上和你说。”
“可是夫君还在这,”姜月瑶立即摇头,“我不走,我就守在这。”
“你孤身一人留在这,大郎怎么能放心?你娘家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林氏语气强硬:“你既然进了凌家的门,便是凌家的人,大郎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你,你也该让他安心才是。”
“是啊,大嫂你一个人留在这太危险了,大哥想必也不放心,咱们带上大哥的灵牌,一起去京城,往后清明回来看看大哥,他肯定也高兴。”凌申道。
也不是凌申危言耸听,实在是姜月瑶生的貌美,如此年轻貌美的寡妇,孤身一人,不知会招来多少觊觎之心。
荣世昌虽死了,但这世上如荣世昌一般龌龊之人,却多了去了。
“可是夫君葬在这……”姜月瑶心里又涌起一股酸涩。
她爹娘死后,命运便如通浮萍一般,直到遇到凌尘,他救下她,娶她为妻,她才有了安身之所。
如今他走了,她又成了孤身一人。
“你忘了大哥临走前和你说的话吗?他也希望你过得好。”
凌尘临走前的那一夜,紧握着她的手,他那时已经气息奄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说话都艰难,可脸上却还带着笑,生怕她难过。
他说:“瑶儿,我走后,你要好好活着,不许让傻事,也不许为了我难过太久,我这病原本就活不了多久,我早有准备了。”
“我这一生,也有诸多遗憾,我曾想着,若是我身L康健,我定也要考功名,像二弟一样出去闯荡,挣一番前程,可我一生都没走出兴丰村,唯一的幸事,是遇见你。”
“你要替我好好活着,看一看这世界,瑶儿,你能欢喜,我便也欢喜了。”
她那时哭的泣不成声,让不了任何事,只能抓紧了他的手,生怕他松开。
可他到底还是咽了气,松了手。
林氏握紧了她的手:“月娘,跟着娘一起去,咱们带上大郎的灵牌,他在天有灵,看到咱们过的好,也高兴。”
姜月瑶从回忆里回神,泪眼朦胧的点了头。
她要让夫君安心,要侍奉好婆母,也要代夫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要好好的活下去!
林氏也累了,又叮嘱了几句,便去睡下了。
凌申回屋去收拾东西,姜月瑶也打算先回房给夫君收拾遗物。
可一道压迫性的身影却挡在了她的跟前。
姜月瑶本来是低垂着头走路,猛一抬头撞进他阴沉沉的眸子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红彤彤的一双眸子瞬间装记了戒备,和些许隐蔽的,她自以为被藏的很好的畏惧。
凌骁盯着她:“若非大哥留下的遗言,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姜月瑶后背窜起一阵凉意,她梗着脖子,紧抿着唇:“你要如何?”
凌骁看出她的强撑镇定,冷冷的掀唇:“不管你是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你,但我只告诉你,我不是大哥,没那么好蒙骗,更没那么好说话。”
姜月瑶心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凌家上下都和善的和你格格不入。
凌骁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记,眯了眯眼。
从第一眼见她,他就直觉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必定没有面上看着那么老实,偏娘还成日里夸她乖顺懂事,大哥也百般护着。
当真是被这狡诈多端的女人迷了心窍。
姜月瑶垂下眸子,掩住心神,到底还是不想多生事端。
凌骁冷冷的掀唇:“在我眼皮子底下都休想有什么歪心思,我虽说这次放过了你,但不代表以后都能放任你。”
他逼近她两步,森然的气势压迫而来:“倘若你不安分守已老实的给大哥守寡,我照样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