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婚,她和虞知月会一直待在一起,直到她代替虞知月进喜轿。
虞渺任由丫鬟打扮,穿上了原本属于虞知月的喜服。
赵载宁足够重视虞知月,喜服都是由宫里给皇帝制衣的绣娘制成。不过,虞渺穿着大了很多,只能里面一层一层地套里衣,好撑起外面的喜服。
虞渺感受到了虞知月的恐慌和焦躁,这些坏情绪全都倾泻在了她身上。
虞知月很害怕,害怕赵载宁不杀她,更害怕两人洞房。她甚至不敢想象,赵载宁那样俊美似天神的人,伏在虞渺身上的模样。
只能让赵载宁彻底厌恶她,从里到外。
所以,她给虞渺下药,只要赵载宁脱去她的衣服,就会看见溃烂的皮肤。
这场盛大的婚事,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替换了新娘。
出嫁这天,虞渺穿上了她十八年来穿过最好最美的华服。
昂贵的金饰压在她的头上,好似顶着一块巨石,让她总有种脑袋分家的错觉。
她摇摇晃晃坐在喜轿里,浑身疼痒,她双手死死抠在一起,生怕自己把皮肤抓烂。
然而衣服太厚,喜轿里又闷,她头脑发晕,隐约有要中暑的迹象。
行至半路,果然下起一阵暴雨,连上天似乎都在反对这门亲事。
当喜轿停在将军府门口,她从轿子里出来,感觉到身旁的人为她撑了雨伞。
虞渺看不见眼前的风景,看不清脚下的路,只有一只大手,扶着她走进将军府。
欢快的喜乐入耳,令她大脑里响起长久的耳鸣,一切嘈杂声隔绝在外,听不真切。
恍惚得就像在沉溺在水中,令她窒息。
经过冗长的礼仪,待拜过天地,便进了喜房,四周寂静下来后,虞渺僵直地坐在婚床上,忍着皮肤上的刺痒,等待着赵载宁。
她害怕自己晕过去,在没有知觉的时候就脑袋分家,起码也要保持清醒,争取一线生机。
虞渺脑子里设想了无数个赵载宁掀开盖头,发现她不是虞知月的画面。
他会暴怒,骂她不知廉耻?
或者是直接抽出佩剑,一刀宰了她了事?
天色渐晚。
虞渺肚子响个不停,她摸到了身后床铺上的花生,剥了几个啃了后,更加饿了。
正当她准备掀开盖头的时候,门响了。
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随着脚步声逼近,虞渺的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透过盖头下的缝隙,她隐约看见一双黑色皂靴停在她面前。
紧接着,金器碰撞的声音响起,他拿起了称杆。
虞渺顿时被屋内明亮的烛光照得睁不开眼,还未等适应,她慌忙从床缘滑跪了下去。
头上的金饰因为她止不住的颤抖,发生碰撞的叮铃声。
她语气颤抖,含着哭声:“赵将军,我从小便对你爱慕已久,是我以死相逼,出阁前迷晕姐姐,偷偷顶替了姐姐的亲事,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你要杀我我也没有怨言,就算只能跟你做一日夫妻,我也如愿了,只求不要迁怒虞家……你若不杀我,我日后甘愿为妾,一心一意侍奉赵将军,赵老夫人和未来的赵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顶替,我是故意、不,我不是故意的……”
虞渺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通,纤细的手掌撑在地上,厚重的喜服要将她压垮。
赵载宁只能看见她的凤冠上流苏,随着她颤抖的身体,不停地叮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