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温和的老人温柔地看着她,“皎皎很厉害,救了全家……”
谢皎月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进,她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蹒跚。
“祖母,你终于来接我了么……”
皎皎啊,做梦都想祖母来接她走啊。
年轻的女子朝着她的归路走去,可是刚走到一半,老人散了。
像一阵尘埃一样被风吹散。
“祖母!祖母!”
谢皎月伸手紧紧抱住那抹尘埃,她挣扎又狼狈地捡回那些尘埃。
可是尘埃还是风扬走了。
泪珠子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怔愣着坐原地,似是疑问道:
“不是来接我吗?怎么不把我接走呢?”
沉浸在梦魇中的女子不断呢喃着“祖母”两个字,最后她猛地睁开眼睛,向一只惊起的雀。
她猛然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子里的陈设。
模糊的翘脚桌子,模糊的屏风轮廓,还有从窗子里漏进来的那抹熟悉而又刺眼的天光。
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她就可以走了。
谢皎月瘫软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眼角的水珠沁入被子里。
“姑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知秋看着蜷缩在被子的清瘦女子,慢声道:
“夫人请你过去。”
谢皎月睁开眼,缓缓坐起身子。
她下床那一瞬间,整个身子像是被抽取了脊髓,不受控制地瘫软。
旁边的知秋连忙扶住她,“姑娘身子弱,我扶姑娘过去吧。”
替谢皎月穿衣服的时候,知秋说:
“姑娘那天喝的药里掺了百年人参,大夫说姑娘气血弱,那百年人参血气太旺,冲撞了姑娘,姑娘才会昏迷。”
“百年人参?谁送来的?”
谢皎月问。
“嬷嬷说是三姑娘送来的,夫人现在唤姑娘过去,定然也是为了此事。”
谢皎月明明记得自己说过不要收谢如月的东西。
可是这些下人不是她的,不会听她使唤。
说什么做什么,都听命于另外一个人。
知秋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跪在地上:
“人参是李嬷嬷收的,她说要替姑娘补补身子。”
“她人呢?”
谢皎月问。
“去夫人院子里了。”
知秋低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