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是陛下处死三皇子,那便连同我崔洺鸢一同处死。”
这女子声音清脆,不惊不喜,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满朝的大臣心惊。
这女子爷爷是当朝老太师,父亲是当朝宰相,同时也是崔家嫡女,受封清河郡主。
一个非皇室的外姓郡主,可想她的地位是多么尊崇。
“洺鸢,你这是为何?”梁鸿愈也惊讶,看着崔洺鸢。
“陛下,三皇子有错,但是情有可原,无论如何罪不至死,请陛下念在父子之情,从轻发落。”
老太师崔九公并未上朝,父亲崔凌源惊得满头大汗。
不过自己女儿开口,他怎么可以视若无睹。
一个眼神,户部尚书最先开口。
毕竟是崔家门人,若是这位姑奶奶触怒了皇上,因此遭受牵连,崔家可不会让他们这些人好过。
刚刚那个眼神可不是闹着玩的。
“陛下,三皇子只是遭人陷害,罪不至死啊。”
“请陛下三思,法外开恩。”
“陛下明鉴呢。”
崔家的门人故旧纷纷求情。
何况这些人在朝多年,怎么说三皇子也是陛下亲子。
他们不信真的会杀了他。
这时候借着崔家的名头求情,也算是给了皇帝台阶下。
梁鸿禹暗自窃喜,总算是有人看清了形式,不然还真是无法收场。
虽然老三拒不服软认罪,让他这个皇帝脸面尽失,但是虎毒不食子,他又怎么可以留下灭杀儿子的恶名。
若是这样,后世又该如何评价他这位皇帝的作为。
“各位臣公都为这个逆子求情,各位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梁鸿禹面色稍稍缓和,询问道。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站出来之人紫纹蟒袍,英武不凡,说话铿锵有力。
这人正是大梁大皇子,蜀王梁宇。
梁鸿禹心里明白,这兄弟几个暗自夺嫡,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
“你说。”
“儿臣以为,老三带兵冲入皇宫,杀死换防的羽林卫多名,即便不是谋反,也绝不可从轻处置,相反,应该以谋反定罪,如此一来,不单单可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也可以让天下人看到父皇执法严明,即便是皇子,也绝不徇私。”
梁宇句句在理。
“蜀王所言正是老臣所想。”
“陛下,大梁以律法严明而立国,传百余年而不衰,靠的就是执法严明,陛下切莫因为一个废物皇子而让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陛下,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陛下三思。”
急着替蜀王站台的自然全部是他的党羽,期间也有一些墙头草。
梁赞眼神冰冷,看着洋洋得意的蜀王。
这位一向以仁孝著称的大哥,竟然第一个站出来要置他于死地。
这该是何等的深仇大恨。
梁宇见自己的属下和众多大臣附议,笑道:“不过,虽说我大梁律法森严,但是也不能让父皇背上杀子的恶名,更不能让天下人以为我皇室兄弟不和,以儿臣看,可将三弟发配蛮荒,永不回京。”
梁鸿禹点点头,老大这个提议确实可以说得过去。
“丞相,你觉得宇儿提议如何。”
老臣相对于朝堂局势看的清楚,回道:“陛下圣明,自有定夺,何况皇家之事,老臣不便多言。”
“老狐狸。”梁鸿禹暗骂一声。
“传令,将三皇子梁赞流放沙洲。”
沙洲,乃是大梁和北方各族的连接点,大梁的绞肉机。
战乱不断,黄沙遍地。
一座孤城孤零零的矗立在沙漠中央,随时有被柔然、鲜卑等攻破的可能。
流放沙洲,甚至比杀了他更加的可怕。
遍地黄沙,盗匪猖獗,外族虎视眈眈,这样的地方,试问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