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穆铮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上去给了那人一鞭子。
“哎呦——”年轻人捂着脸惨叫起来。
他的脸上,从右侧额头开始直到左侧下巴处,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皮开肉绽。
顺天府其他几个人见状,瞬间抱团站在了一处,其中年纪最大的人开口道:“穆大人,您这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怎么,你们也想挨鞭子?”穆铮将手中的马鞭甩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顺天府几个人被吓得齐齐一抖。
“噗——”
穆铮身后的几个手下中有人没憋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穆铮回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几个人立刻抬手捂住嘴巴。
“你们今日既然归我管,那就必须听我的命令,违令者我自然可以惩处。
“至于我做得合不合适,自有我家大人评判,轮不到你们置喙。”
穆铮说完,调转马头,率先骑马进城。
其他几个人立刻紧随其后,还不忘记牵上捆绑着匪徒的绳子。
顺天府的几个人就被孤零零地甩在城门外面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没等商量一下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城门上面有人喊:“几位官爷进不进城啊?西门马上就要关了。”
几个人无奈,此时不进城,就只能在城外露宿了。
这样的天气,幕天席地的休息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他们只得灰溜溜地进了城。
被穆铮打的年轻人龇牙咧嘴地说:“这事儿没完,他凭什么打我?我要去找秦大人告状!”
其余几个人闻言都没说话。
穆铮一看就不是个冲动行事的莽撞人,他既然敢打这一鞭子,就说明他根本没有把顺天府放在眼里。
话说回来,可着京城这些达官贵人们数过来,谁又真把顺天府当什么正经衙门呢?
在京城,随便抓个人说不定就有背景,有靠山,人家一句话就把人给提走了,他们这边还要陪着笑脸送人家出门。
可以说在顺天府做事,主打的就是一个憋屈。
事事憋屈,年年憋屈。
顺天府尹做上几年还可以调任他处,他们这些个官差,除非被大人看中带走,否则就得在衙门里憋屈一辈子。
穆铮回到县衙,刚一下马便有小厮匆忙跑来道:“我的穆爷爷啊,您可总算回来了,大人都找了您好几次了!”
“大人找我什么事?”穆铮一边问一边将马鞭丢给小厮。
小厮抱住马鞭,引着穆铮往议事厅走。
“还不就是剿匪的事儿,宫里又来催,大人正召集所有人议事呢!”
“知道了,下去吧!”穆铮走到议事厅门口,打发走小厮,敲敲门之后进去。
“大人,属下回来了。”
还不等秦松胤说话,坐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人就先开了口。
穆铮抬眼一看,这不巧了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顺天府尹郑有为。
“见过郑大人。”穆铮虽然看不上他,却不愿当众失了礼数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上前行了个礼。
“我可不敢当,穆壮士快请坐吧!”郑有为阴阳怪气地说,“就等你便可以开始了。”
穆铮心道,可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这两人的阴阳怪气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他还是从善如流地坐在了秦松胤下手处,明知故问道:“不知道郑大人不辞辛苦地从京城来到丰乐县所为何事啊?”
“这还用问?”郑有为的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还不是因为你们剿匪不力,如今皇上让我来督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廷已经又出钱又出人手了,尽一切可能满足你们的需要,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甭说皇上心里着急,我也是寝食难安啊!”
穆铮扫了眼郑有为肥硕的身子和潮红的脸颊,跟他比起来,秦松胤才更像是寝食难安的样子,黑眼圈都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