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急促地喊了一声,转身要出来去厨房和卫生间寻找,可最后的直觉却让他又停下了脚步。
他望着主卧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信步冲了过去,猛地一扯,只看见冯婶这个胖老太太,正蹲在窗户上,神情木讷,探头往外钻。
“冯婶!”
洛川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老太太双眼发直,嘴巴里塞着一团臭袜子,脸憋得乌青,眼看就要过去了。
他不敢犹豫,掐着三清指,对着老太太的脑门拍了一下子。
胖老太太身体晃了晃,瘫坐在了穿上,总算是醒了过来。
而此刻,客厅里又已经闹开了,贼风乱窜,杯子摔在地上,吊灯也在嘎吱嘎吱地摇晃着。
“吓死我,吓死我了……我的杯子啊,我的果盘……”
“冯婶,这时候就捡重点说吧,东西呢?”
老太太死里逃生,不敢再支支吾吾,抬手指了指墙角的柜子、
洛川上前打开,发现里面供奉着一个神龛,但没有神像,只有一个大白盘子,里面放了一件只比巴掌大一点的红色小衣裳。
这小小的褂子,是用一片又一片各式的红布连而成,有袖有领,有模有样,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袖口和衣摆是封死的,只有领口是打开的,从领口往里看,看像是一个口袋。
“红百衣?”洛川心头一惊,大声道:“这样的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
“这……这个……”
“别支支吾吾,事到如今,还不说吗?别忘了,你刚才可就要死了。”
冯老太太颤声道:“是我花了三千块钱,朝马市街的杨大师求的法子。”
“杨大师?就是那个自称杨半仙的瞎子?他不是三个月前,在树下避雨,被雷劈死了吗?”
“是,就是他……唉,我家三代单传,到了我儿子这,只生了一个丫头蛋子。他爸有个心愿,就想让他再生一个,可我那儿媳妇,死活不肯再生了,老头子死都没闭上眼。我私下里去求杨大师,他就给了我这么个法子。”
“难怪,难怪他会被雷劈死!”洛川冷眼望着老太太道:“杨瞎子是不是说,让你四处去朝陌生人要红布,凑够一百片,做成这个小衣裳,然后半夜去妇产医院门口,见着怀孕的女子就朝人索要东西?只要有人把身上贴身的衣物,钱财,吃过的食物,哪怕是喝了水的矿泉水瓶,丢进这红衣服的领口里,就能事成?”
“川子,你……你……你怎么知道?”
“缺德!你们踏马得缺大德!”洛川怒喝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红百衣,对于孕妇这是大凶之物,能夺胎?你这是把人家的孩子,硬生生给夺来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哪知道是这样啊,杨瞎子说,这是求送子娘娘红福衣,我就当真了……”
“你夺来了胎气,就意味着那个被你害的人会小产,会失去做妈妈的机会!”洛川摇了摇头,冷声道:“你这是作孽,我帮不了你。”
“小川,你……你不能走啊!”冯老太顿时害怕了,慌忙拉住洛川颤声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算再想要个孙子,也不会去害别人啊。看在你师父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我……我死不足惜,可我那儿子孙女还要回来的,这要是这样下去,他们也危险啊。”
对这种人,洛川打心眼里厌恶。
可话说回来了,刚才这小东西凶得很,长此以往,周围四邻,都安生不了。
“其实一个月前,我就发现不对了……这小衣裳,就供奉在我这柜子里,谁知道突然有一天,它自己跑到我孙女的书包里去了,那天我孙女出门就差点被卡车给撞上。我不敢让我儿子知道,悄么声地想把这衣裳丢了。可……可哪里知道,我傍晚丢进垃圾桶的,它半夜竟然又出现在了我们家,就悬在客厅的吊灯上,红艳艳的,没把我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