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翮帝更是费解,他沉吟了数秒,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到前方。
这些叛军果然不敢再动。
秦骞冷冷道:“既然宁国公都自身难保了,你们还在挣扎什么!放下武器,别做无谓的牺牲了!”
如今慕容澈都做到这个份上,自然是不可能再登基。
那即便是他们赢了,也不可能有名正言顺的继位者。
何况皇帝没死,朝臣不会倒戈,百姓不会承认,军队不会罢休。
其实他们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
想到这些,他们陆续放下了武器。
御林军一拥而上,将叛贼尽数拿下。
远处,慕容澈推搡着宁国公,慢慢朝着这里走来。
昭翮帝见他们的身影由远及近,心里五味杂陈。
一时他竟不知这到底是慕容澈想要替自己开脱的计策,还是真的要将宁国公置于死地。
“父皇,无论您信还是不信,今日宫变,儿臣完全不知情。包括此前东南水军作乱造反,儿臣也被连家蒙在鼓里。连斯青是想要自立为帝,根本不是为儿臣打算。江南祸起初期,他命人带儿臣离开,可儿臣拒绝了。谁知道,他们在兵败之后还不甘心。”
慕容澈看了不远处的珞妃一眼:“儿臣的确曾经野心勃勃,妄想得到不该得的东西。可是现在已经大彻大悟,不甘再有所图,只盼能跟母妃二人保住性命,别无他求。”
昭翮帝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珞妃扑通跪下,泪水已流了满面。
“皇上,臣妾在您身边至今已近乎二十载。虽然先前颇有些跋扈放肆,可从未有过害您的心思,这么多年全心全意地爱着您一人,又为您生养了澈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此番连家大错特错,臣妾身为连氏,自知罪无可恕,若您执意要处置所有的连家人,能不能唯独放过我的儿子。他姓慕容,连家只是他的外族,本不该同罪啊。”
昭翮帝沉沉闭上了眼睛。
珞妃跟随他多年,与寻常夫妻并无区别。
说没感情自然不可能,只是放过她,又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慕容澈见昭翮帝犹豫,越发将刀尖刺入宁国公的脖颈上,惹得宁国公破口大骂。
昭翮帝突然想起来什么,制止了他的动作:“等一下。”
他转向宁国公:“连斯青到底藏身于何处,你要是说出来,兴许还能留个全尸。”
宁国公冷哼一声:“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宁国公,朕从前对你敬重有加,是你咎由自取。其实觊觎皇位的,不止是连斯青和慕容澈,还有你自己吧!”
昭翮帝上前一步,从慕容澈的手上拿过那把匕首,亲自捅到了宁国公的胸口。
“可惜,你注定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