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们在一场战事中惨败。那场战事,是我军中有人勾结了渝北的人,出卖了军情跟兵器图,导致我军几万人惨死。当时我心灰意冷,无时无刻不被煎熬着。我迫切地想要找到背叛者,可就是不愿意相信,出卖军情的人会是我的副将。”
傅山的手放在腿上,在罗雀看不到的地方,死死地按住自己。
如果不是克制,他手上的杯盏可能已经被捏碎了。
赵轻丹却是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她有些担心,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
但傅山自己开口了。
他直直地看向罗雀,目光又冷又锋利,像是一把寒潭里现出的匕首:“那么罗将军找到答案了吗?”
罗雀在他的逼视下,眼中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退却。
良久他才继续说:“在连斯青辞官之前,我一直没有答案。”
“为什么?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你为什么不相信他?”傅山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已经带着不自觉地迫切。
罗雀有些狼狈地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当年出了一件事。让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那场战事之前的数月,他曾在安盛跟渝北的边界救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被他安置在当地的一户人家里,那时他自己受了伤,那个女人身体也很虚弱,两人都想活下来,又怕身份暴露,就装成了一对夫妻。”
傅山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迷茫。
他大概是已经不记得那个女人了,也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被罗雀特意提起。
这迷茫也让他眼底的寒凉消减了一些,傅山真心实意地问:“然后呢?”
“我的副将伤好之后提前回来,留下那个女人独自在那户人家住着。可我对那个女人的身份不放心,总觉得她的出现太突然了。直到淞嘉岭一战兵败,渝北军占领了淞城以及周边的县城。那个女人也被追查她的人找到了,也是到那时,我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傅山怔住了,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她是谁?”
“渝北王朝先帝的女儿,洛善公主。”
啪!
傅山手中的酒杯落了下去,地上瞬时多了几块碎片。
罗雀的目光看向地面,他轻声补充道:“而且根据我的探子回报,当时的洛善公主怀有身孕,一月有余。她不肯跟来找她的人回去,还说,孩子的父亲是。。。。。。陪同她一起过来的人。”
洛善公主并不知道傅山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却骗了身边的人说孩子的父亲是他。
而这话传到了罗雀的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
他一直在找勾结渝北的人,可他的副将,却跟渝北的公主在一起,还让她有了孩子。
无论从什么角度想,傅山都成了当时最大的嫌疑人。
彼时军心不稳,军情的泄露让整个铁吾军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罗雀无法,只得以找到了叛敌之人为由,把傅山给关了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傅山,或者说他是不愿意面对他跟渝北公主的那段私情。
所以他将傅山困在牢中,怎么都不肯见他。
说完了这些,罗雀深深地望着傅山:“那位公主后来如何,我不得而知。我的副将被人救走,也失去了踪迹。这几年来,我每天都在问自己,当初的真相是什么,却无人能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