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体的“歆”字,略少两笔。
再考究那印泥的成分,虽然已经干了,仍能看出并不是鲜红的朱砂。
而是红中泛黄,如同新鲜的橘子皮。
他心中惊惧不断,待研究了一整晚之后,连忙叫来下人:“快,速速准备进宫,我要去面见皇上。”
宫门早就下了钥,若是寻常人无召见这会儿是断然进不了皇宫的。
可是情报司不同。
尤其是情报司执行长,手执御赐回音令。
只要是在安盛境内,任何一处秘密之地都能进入,不得阻拦。
所以当看到回音令时,宫人立马恭敬地引着人进宫。
他一路直达御书房,稍作通报便被宣见入内了。
昭翮帝放下手中奏折看着他:“爱卿临晚入宫,可是遇上了什么紧急之事?”
执行长颤抖着跪下:“老臣手下一渝北密探近日从渝北带回京一只千机盒,此物乃是渝北皇宫之物,民间本不得窥见。但恐怕是有宫中盗贼见千机盒外表华贵就盗了出来,于黑市‘洗货’。恰被我方密探所得,他识得此物不寻常就带了回来,让老臣破解,谁知,竟是撞破了一大辛密!”
“兹事体大,老臣不敢耽误,这才连夜进宫禀明圣上!”
昭翮帝哪里还坐得住,立马让他把东西呈上来。
只见他从千机盒里取出两张密函展开:“这两封信应与三年前淞嘉岭一战有关。臣竟是不知,军中有人偷偷给渝北暗送军情。第一回合罗雀将军领兵战败,原是有人透露了沼泽地和堤坝的情报,才让我军遭遇大败,两万人送命。可依密函来看,此人却还有后手,竟是送了第二次的军情。但不知为何,连斯青将军支援时并未按照信上的部署行事,而是反其道而行,让渝北军一着不慎,输了满盘。”
昭翮帝盯着这两封信反反复复地看。
依着笔迹来说,绝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为什么,这个人先送了一封真实情报给渝北,而后又送了一封假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之前那两万人的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执行长面色凝重,笔直地跪着:“敢问皇上,当年淞嘉岭之战,谁才是最大的获益者呢。就这信中的两次部署来看,一次惨败,一次大胜,输赢分明,都是轻而易举,天下的战事岂有这么轻松拿下的道理!”
昭翮帝的手都在抖。
他怆然地往镶龙木椅上一坐,手指已经握成了拳头,一下下地捶着桌面。
执行长俯身长跪:“老臣代两万边疆冤魂请命,恳请皇上彻查东南水军主将,连斯青!”
是夜,一张明黄圣旨踏着寒气出了京城,直抵江南。
魏钊步伐匆忙地从夜色中穿行而过,熟门熟路地进入宸王府后院,敲开了慕容浔的门。
慕容浔一见他的神色,心里莫名跟着一紧。
“结果如何?”他的声音里有些不自觉地涩意。
魏钊走得急,呼吸也显得几分急促,这会儿才慢慢缓和下来,神情复杂地望着慕容浔。
“殿下,东西已经确认过了,是真的。执行长连夜入宫见了皇上,却不知里头到底是何物,属下只知道,一道密旨已发往江南。是皇上要召远在江南的连斯青将军回京,说是要他紧急述职。”
慕容浔心底涌起一阵异样。
赵轻丹做到了,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魏钊实在是好奇地不行:“殿下,您那位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是绝世的神偷能在渝北皇宫里行走自如吗,为何连千机盒跟密函那等绝密的东西都拿得出来。”
“属下本来还担心东西是伪造的,可若是假的,定能被执行长识破,情报司从未出过错,那想来里头是原物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