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重,连着两天夜里咳得隔着永巷都能听见,听说昨天夜里还咯了血,情况十分不好。
薛神医又住进了乾清殿。
前朝和后宫都在盯着乾清殿,皇后和容贵妃一天要往乾清殿跑两三趟,但凡她们进了乾清殿,必有宫人偷偷出宫去见宫外的人。
前朝的人得了消息,大皇子一派和三皇子一派都活动了起来。
“宣王不在盛都,将盛都的消息封死了,就算宣王得到消息也鞭长莫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这两天瑞王和镇国公主动见了大皇子两次,每次都待上一两个时辰才离开,这可是一个不得了的信号。
三皇子一派听到消息,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联络朝中大臣。
永德帝翻看了暗卫递上来的消息冷笑,“这就是朕的好爱妃,好儿子们,真是巴不得朕早点死了才好。”
庆公公连忙顺气,“皇上息怒。”
永德帝怒气不多,只是失望。
他只有这么两个儿子,也曾细观过两个儿子的才能,实无可担大任之能。
纵观大局,为大晋的千秋大业和天下的黎民百姓考虑,他确实没有将皇位传给两个儿子的打算,但也并非没有为这两个儿子考虑过。
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他自然会为他们安排妥当,让他们安安稳稳的做一辈子太平王爷,享天下富贵,可他的儿子们却不这么想。
他们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只想握住至高无上的权利,只为他们自己可以呼风唤雨。
薛廖远端了熬好的药递上前,“皇上,喝药吧。”
永德帝此次‘重病’虽然只是做戏,但他沉疴难愈,确实也需要每天服药。
永德帝喝了大半辈子的药,如今看到碗里黑乎乎的药就不想喝,转头询问殿前跪着的人,“宣王那边如何了?”
“王爷已经遭遇了两次刺杀,不过都有惊无险。”
永德帝冷笑,“他们这当真是要做万全的准备。”
“薛神医,朕让你准备的药准备好了吗?”
“回皇上,已经准备好了。”薛廖远打开药箱取出一个药盒,“此药服下后,可呈假死状,一个时辰才会醒来。”
庆公公上前接过药盒,永德帝道:“你先下去吧。”
薛廖远犹豫了一下,撩起袍子跪下,“皇上,宣王妃……”
“薛神医,你还有妻女,此事你最好不要开口。”永德帝直接打断薛廖远的话。
薛廖远神色一变。
长乐到底犯了什么事,在皇上这儿竟好似已经定了死罪,半分没有转圜的余地。
永德帝沉声,“薛神医,还有事吗?”
“臣告退。”皇上都用他妻女的性命相威胁了,薛廖远不敢再多说,行了一礼躬身退去偏殿。
薛廖远心中也急,想为长乐求情救长乐,但皇上不准他开口,而这段时间在皇上的大事未落幕之前,他也不能离开乾清殿,对长乐的事也只能干着急了。
永德帝看薛廖远退出去了才轻轻招手,庆公公躬身凑近,永德帝吩咐,“你将药送给长乐,让她等消息将药服下。”
“告诉她,药是薛廖远准备的,她会安心一些。”
“是。”庆公公应声领命出去办事。
禁卫大牢里,长乐用匕首在墙上画下一道,记下她在牢里待了几天。
自从她进了大牢开始,就跟外面的消息完全断开了。
皇上并没有派人给她传消息,也没有允许任何人来牢里探望她,所以她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不清楚皇上到底打算把事情做到哪一步,才需要这么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