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这才满意地走了,留下一院子呆若木鸡的官员。
宁国公也不顾还有外人在,一把夺过圣旨看了又看,几乎要被气晕过去了!
他重重地圣旨扔到了连斯青身上:“你疯了吗,居然主动辞官,还说永不再为官,这是什么胡话!”
连斯青的面色始终阴沉:“父亲,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又如何,你手握军权,就算他让你把虎符交出来,你不肯的话,他能耐你何!”
宁国公这话倒不是狂妄,他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昭翮帝不可能不顾及。
何况连斯青战功显赫,东南水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都对他忠心不二。
哪怕是天子,想要轻易收权,底下人也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父亲可否先让外人回去再议此事。”
听到连斯青说这样的话,受邀的官员也不敢再留,都匆忙告辞。
慕容澈却是不会走的,他一把将连斯青拉住:“舅舅,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父皇跟你说了什么?”
连斯青:“皇上知道当年淞嘉岭一事的实情了。没治我重罪,已经是极大开恩了。”
饶是宁国公心里都狂跳不止。
慕容澈当时还小,并不知道其中纠葛,因而有些懵。
宁国公还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连斯青叹了口气:“皇上手里有实证,若是真的公布于世,我怕是要被千军唾骂致死,如何还能使唤的了东南水军。”
一个视士兵性命如草芥的主帅,根本不可能再有威望。
昭翮帝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连斯青心有忌惮地交出兵权。
慕容澈见外公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已无转机,一下子慌了起来。
“外公,那现在怎么办,父皇会不会因为舅舅的事情迁怒我们。”
宁国公捏紧了手指,瞥了他一眼:“慌什么,朝中我门生遍布。你父皇想坐得稳江山,可没那个胆子动我。有外公在一天,就能保住你跟你母妃。”
“可是好好的,父皇怎么会去查当年的事情,之前对母妃也是,莫名其妙地将她禁足,之后父皇就从未在母妃殿里留宿过。近来外公分明没有大的动作,父皇究竟为何冷漠至此。”
宁国公目光渐冷。
宸王府中,赵轻丹第三次对慕容浔说:“你再抬起来我看看。”
因为激动,她此刻离慕容浔很近,一张脸就快要凑到他的掌心了。
慕容霁实在看不过眼,一把把她的领子给提了起来,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这都第几遍了,不就是三哥的右手能动了吗,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赵轻丹呵了一声:“什么叫‘不就是三哥的右手能动了吗’,他这手这两年动过吗,上次不过是两个手指能动,现在是整只手好了!”
慕容浔面上也止不住高兴,含笑着看向他的右手。
像是做梦一样。
连斯青一被贬为庶人,他的手就随即好了起来。
因为很久没有用过了,所以他尝试用这只手拿筷子还拿不稳,刚到手里就滑落下去,好不容易才夹起一道菜。
饶是这样,已经让人足够喜悦。
毕竟只要再多练习一番,他的上半身可就行动自如了。
看到赵轻丹笑眯眯的模样,慕容浔心中一阵温暖。
都是她的功劳。
她就像是突然照进他生命中的红日,让那些阴暗的角落瞬间变得通透耀眼。
如同他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