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件事还牵扯上了傅家。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可他不想让顾宁愿也被他牵连。
而若是他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么能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护住顾宁愿呢?
虽然私心里,他极不愿意承认这一事实,可却也明白,他不得不承认。
思及此,他板着脸开口,“不是不想,只是还有些顾虑,不过如果温如羽真能做到他说的,那也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顾宁愿颔首,刚要说什么,突然,一辆车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让她的眼睛一亮。
宫非玦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瞧见,不远处,薄靳夜从车上下来,信步朝顾宁愿走来。
“谈完了?”走到近处,他看都不看宫非玦一眼,像是压根没发现他这个人的存在,径自执起顾宁愿的手,握在掌心,温声询问。
顾宁愿点点头,“嗯啊,温如羽刚走,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我的么?”
薄靳夜勾唇笑笑,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多了几分柔和。
“不放心你,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过来接你。”
说完,他像是才发现宫非玦的存在,眼皮一撩,不冷不热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宫先生,好久不见。”
宫非玦两颊动了动,不是很愿意搭理他。
但碍于顾宁愿在场,他不好摆脸子,“是好久不见了,薄总。”
对他疏冷的态度,薄靳夜不甚在意,只意思意思地问候了一句,然后就问顾宁愿,“还要谈什么么?没有我们就回家了。”
“啊,等一下。”顾宁愿扭头看向宫非玦,“宫先生,有关转移到洲主府的事情,具体的等我们坐下来详谈吧。”
宫非玦颔首,“嗯,明天我会登门拜访,看看傅叔叔,到时候再谈。”
“好,那我就先走了。”
两人告辞,于是,顾宁愿跟着薄靳夜上了车。
宫非玦看着消失的车尾,眸色渐暗,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另一边,街拐角处,一辆莲花跑车启动,呼啸着离开了。
车上,墨隐尧掌控着方向盘,温如羽坐在他旁边,啧啧了半天。
墨隐尧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忍着把他直接踹下车的冲动,骂了他一句。
“你有完没完,老子大发善心,让你蹭车,你就不能安静点儿?”
温如羽不以为意,颇为骄傲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感叹。”
“感叹个屁,感叹你倒是说话啊,光啧啧啧的,我还以为你口渴。”
温如羽看着前方,优哉游哉地吊他胃口,“害,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和咱们这位洲主夫人多聊了会儿。”
墨隐尧“呵呵”冷笑两声,“多聊了会儿?小心嘴上没个把门的,聊些不该聊的,靳夜一枪崩了你。”
温如羽表示不赞同,“你这说的也太粗鲁了,洲主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自由洲是不允许使用热武器的。”
墨隐尧还是冷笑,“不允许?规矩是人定的,只要靳夜乐意,动动手指,就没古武工会什么事了,整个洲主府,还不是他说了算?到时候,想把你怎样就怎样。”
温如羽耸了耸肩膀,一点都不怕,“不至于,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放心,什么都没有暴露。”
墨隐尧车开的飞快,人却在座椅里懒懒地靠着,“我是觉得,洲主府帮的次数多了,洲主夫人难免会起疑,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这一点,温如羽倒是很赞同。
“这个你说的没错,今天她果然也起疑了。”
说到这儿,他有些不明白,“你说咱们这位洲主,到底干嘛要藏着掖着,直接坦白不就好了?怎么帮自己媳妇儿,还要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咱们洲主府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什么时候干过这个?”
“你懂什么?”墨隐尧把这句话回敬给他,“这叫情趣。”
他吐槽了两句,随后说,“一开始,洲主碍于洲主夫人冷战的情况,多半是不想让她不痛快,才暗中帮助的,后来为了傅家,也为了不让她在古武工会难做,就这么一直憋着不说,哎对了,你还没说呢,洲主夫人到底怎么说的?要不要投奔洲主府?”
温如羽扬眉,“当然,现在宫家和傅家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古武工会这么不是东西,看样子是要把宫家和傅家往死路上逼,宫家和傅家再不想出路,只怕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墨隐尧乐了,“这下好了,可算是遂了靳夜的心愿,只要傅家名正言顺的在洲主府的羽翼之下,想来他暴露身份的日子也不远了。”
温如羽点头,“赶紧的吧,天天在洲主夫人面前装来装去的,心都累了,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咱们这位冷面无情的洲主,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费尽心力,无欲无求地护着她……”
“啊欠——”
反方向的另一辆车里,顾宁愿突然掩唇打了个喷嚏,懵懵地揉了揉鼻子。
薄靳夜拧眉,“感冒了?”
“应该没有吧。”顾宁愿吸了下鼻子,“就是鼻子痒。”
接着,她又兴致勃勃地继续跟他说起,在咖啡馆里的事儿。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顺利,那个温堂主,一点都没拿架子,根本不用我提,就把所有该想到的该说到的,全都谈了,省了我不少麻烦,而且给出的条件很简单,不需要我们为洲主府做什么,只要安分就好,你说,是不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