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来这里找我了,我和他要离婚了。”苏隐冷冷道。
宋招娣张了张嘴,最终没把那些关心的话说出来,她现在没立场说任何话。
出了这个门,她们之间就只是生生不息的怨恨了。
宋招娣开了门,一阵冷风吹来,凉意瞬间席转了她每根骨头。
苏隐没看她。
她怕自己忍不住怨恨他们不得好死。
那些肮脏的、令人唾弃的人性,她逼迫自己不去染指。
“你要当心苏瑾。”
沧桑而沙破的声音,随着风飘荡着,仿佛留下来它主人最后的担心和温柔。
可这些却像一把刀,割得苏隐生疼。
看吧,人就是虚伪的,装着对你施舍一点伪善,祈求得到一份原谅和心安。
只不过宋招娣最后这点伪善也白费了,因为苏隐早就猜到是苏瑾把宋招娣引到了这里。
苏瑾是怎么知道这套别苑的呢?
大概是陆随告诉她的吧,这都不重要了,她要搬走了。
苏隐收拾好行李箱,天色便彻底暗了下来,瓢泼大雨吞噬了整个夜空。
今晚只能留在这儿过夜了。
雷雨交加,偌大的清雅苑只有一盏孤灯。
半夜时,雷声滚滚,床上的苏隐似乎被梦魇住了,一张小脸在床头灯下煞白。
她梦见了宋招娣,十年前,她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稍稍一打扮颇有几分美色。
这样的美娇妻放在总裁文里都能成掌中宝了,可偏偏宋招娣遇见了一个变态的丈夫。
宋招娣只要把身上收拾得干净些,那个男人就会语言谩骂,更过分时,一箱的衣服全都会剪得稀烂。
这样的场景,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上演,刚开始苏隐经常被吓哭,换来的便是男人不满的打骂。
男人经常在地里干活,打在她身上的力度很疼很疼,苏隐求救地看向宋招娣,却只换来漠视的背影。
后来,日复一日的争吵、干架声中,苏隐都是咬着牙关瑟缩在角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算是这样,男人还是会把怒气撒在她身上。
苏父是通过宋招娣的关系,把苏隐送到了乡下,如果不是给的钱足够多,男人根本就不想帮别人白养女儿。
经常会嫌她浪费家里粮食,把她关在门外,不给她一口吃的。
加上宋招娣软糯无能,苏隐在那里可谓是受尽折磨。
那些年,苏隐的日子是灰暗的,每每想起,她都如坠深渊。
苏隐想要从梦中醒来,却怎么我醒不来。
黑夜中,她双手抱膝蜷缩在床角,死死盯着那扇门。
忽然吱呀一声——
一束光透过门缝进来。
男人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她,罪恶之手随之缓缓而来。
熟悉的害怕感侵蚀着苏隐,她知道这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就像当年她怎么都推不开比自己强大的男人一样。
害怕她出声,男人拼命地捂住她的嘴,苏隐怎么反抗都显得是软绵无力。
就在最后一刻,门开了,从门缝洒下来的光里,苏隐终于看到了女人的怒火。
宋招娣几乎毫不犹豫地提着刀朝男人砍去。
男人反应机敏,一边呜哇呜哇的乱叫,一边跑出了苏隐的房间。
被禁锢的力气卸掉的那一刻,苏隐如获新生,本能地浑身发抖,无声啜泣。
宋招娣也是第一次心疼的看向了她,明明自己也在深渊里,却还是温柔地擦拭着女孩眼角的眼泪。
“不怕,宋姨送你回去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