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孝子。”楚央一叹,似有些无奈,“若他日他登基,绝不会做出有损皇上清明之事。”
倒也是。
当初下旨给国师定罪的可是当今圣上,宫越若真的给国师翻案,不就等于向全天下宣布皇上多昏庸无能么?
“那你是怎么想的?等着皇上重审旧案?”
那完全可能。
皇上既是狭隘猜忌之人,怎会再为国师平冤?那不等于承认自己从前错了么?到时候史书之上必留下千古骂名。
做皇帝的,谁不想流芳百世?
“指望皇上自觉悔过肯定不可能,但是…”楚央笑得莫测,“可以用别的办法。”
师心鸾疑惑。
“什么办法?”
楚央却卖起了关子。
“天机不可泄露。”
师心鸾抿唇,换了个问题。
“你何时知道半谷山之计是宫墨所献?”
“十四年前。”
师心鸾一怔。
那不就是宫墨离京那一年么?
“猎场刺杀,是谁安排的?”
“为国师不平之人。”
师心鸾轻笑一声。
这若是换了别人,就该说朝氏余孽了。
“你想要替朝氏一族平反,宫越知道不?”
楚央道:“我没与他说过,但他应该是知道的。”
也是。
毕竟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能不了解彼此性情么?
师心鸾不置可否。
“按照你的说法,宫墨必是不甘平庸之辈。而且他以前受了那么多白眼欺负,总不会大度到不计较。他这一回来,会不会报复你?”
楚央笑吟吟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师心鸾毫不客气的泼他凉水,“我怕被你连累。”
换做以前,楚央要么一笑了之要么顺带调戏她两句,当下却是敛了笑容,道:“以后离他远些。”
师心鸾讶异,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不是一向无法无天么?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会怕他?”
楚央低笑一声,情意绵绵道:“我是在保护你。”
师心鸾不跟他耍嘴皮子,起身往内室走,准备睡觉。
楚央脸上的笑容淡下来,等着烛台上的灯火,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当晚,他去了书房。
紫霜进去通报的时候,师心鸾还没睡着,闻言怔了怔,随即凝眉深思。
宫墨这一回京,大底要掀起另一番皇室操戈了。
她的沉思落在紫霜眼里,便误以为她是不高兴,低声安慰道:“小姐,兴许世子是有公事要处理,您莫胡思乱想…”
“我知道。”
师心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出去吧,把灯熄。”
“是。”
紫霜确定没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不悦之色,这才熄了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