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鸾侧头看向从床头爬向床尾的蓉姐儿,嘴角勾了勾,起身去抱她。
蓉姐儿正抱着一个木制玩具,外头对上她笑吟吟的脸,也跟着咧嘴一笑,然后伸出小胖手去摸她头上吊着流苏的发钗。
“喜欢么?”
师心鸾微微歪头,蓉姐儿眼睛一亮,小胖手一抓,然后一扯,就将那白玉发钗给扯了下来,立即笑得合不拢嘴。
“蓉姐儿…”
安绣莹刚要斥责,师心鸾却淡淡一笑,“无妨,就当是我这个做姨的送她的见面礼。”
蓉姐儿拿着发钗笑得眉眼弯弯,似乎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小嘴一张一合,咿咿呀呀道:“一一…一一…”
两个女人都是一怔,随即乐了。
“蓉姐儿会说话了呢,真聪明。”
师心鸾抱着她坐下,忍不住去亲她的脸蛋,将她的脸转向安绣莹,“叫娘亲,娘亲。”
安绣莹期待的看着女儿。
蓉姐儿抱着刚得的礼物,十分乖巧,“囊起…囊起…”
一岁大的孩子,还不太会说话,但就这两个字,已让安绣莹红了眼眶。
师心鸾将蓉姐儿递给她,“蓉姐儿这么可爱,你忍心她跟着你受委屈么?你若是离不开那个男人,就该让他知晓你的本事。要么挽回他的心,要么向你的婆婆一样,拿出正室该有的气势。那个刘氏…”
安绣莹抱着蓉姐儿,已是心乱如麻,只听得好友道:“趁着你丈夫对你还有几分旧情,将她这颗毒瘤…掐死在摇篮中,永绝后患。”
安绣莹再次一颤,但怀中女儿软软的身体又让她很快的稳定了情绪。
“可是…”
“没有可是。”
师心鸾目光坚决,“你是主母,她身为妾氏就该懂得什么叫做卑躬屈膝什么叫做伏低做小。若她做不到,还想妄图其他,那便是自寻死路。你要记得,你还是安家的嫡女,你父亲乃从三品太史监,身份尊贵,岂能让一个低贱的妾氏欺辱?”
这就好比现代豪门里那些养在外面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永远都别想骑到原配的头上来。
师心鸾在现代有个闺蜜的父亲十分风流,在外养了众多情人,私生子女也不少。其中一个女人,颇拎不清身份,老拿自己当豪门姨太太,生的女儿也一个德行,总想着跟她那闺蜜平起平坐。
闺蜜的妈虽没安绣莹这般的温吞圣母,也强势不到哪儿去,基本睁只眼闭只眼。但她闺蜜跟她一样,都不是好惹的。直接拉着她去撬了对方家门,让那对母女见识见识豪门里的规矩。既然有脸做了小三,就该有自知之明的把尾巴藏好了,别出来蹦跶。否则今日被撬的是家门,明日撬的就是她们的身家性命。
她还帮着甩了两张机票,把那对贪得无厌的母女送去了国外。豪门里整治一些不安分的小三,总有心照不宣的手段。
似古代这种名正言顺的妾,那更是可以直接打骂发卖。关键就是,安绣莹得摒除不该有的同情和仁慈。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师心鸾起身,准备向外走。
“我…该怎么做?”
身后响起安绣莹的声音,初始还有些犹豫,后半句已然多了几分坚定。
师心鸾转身,她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目光却没有闪躲。每一个为了子女的母亲,都可以摒除所有的柔弱和不争,将自己修炼得铁石心肠。
“刘氏怀着孩子,不可能跟着你们长途跋涉回淮州。而且远离了你的视线,有你婆婆的保驾护航,她才能平安生产。但你如果现在动手,嫌疑太大。所以,你现在不止要容忍她的存在,还得对她好,好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正室有多大度多慈善。好到即便她流产了,她死了,也没人能怀疑到你的身上来。这种事,要做得无声无息。”
安绣莹若有所悟。
知道她的性子,连基本的反抗都不知道,又岂会去琢磨那些害人的手段?
师心鸾淡淡道:“了解她的习惯,制造意外,最好从她身边的丫鬟动手。而且还得在你们离开以后。那时她便无人可诉说委屈,梅兴怀便是再心疼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没了孩子的妾氏重返京城。这段时间,便是你们重修旧好之时。”
其实师心鸾特别不愿意给她出这些主意,变了心的男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再怎么样也回不到从前。但古代有些既定的规矩和自幼根深蒂固的教育思想,禁锢了安绣莹的思维空间,她不会也离不开梅兴怀。
既然如此,那就帮她坐稳梅家少奶奶的位置,也算帮原身消除一些遗憾。
午膳之时,师心鸾一直替安绣莹抱着蓉姐儿,还特意当着梅家众人的面,将一个长命锁戴在了蓉姐儿脖子上。便是让梅家的人看清楚,安绣莹可不是孤军奋战。
梅夫人和梅兴怀倒是还算有眼色,没让那刘氏跑到大堂来凑热闹,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