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鸾低头看一眼他搂着自己腰的手,曼声道:“不是说来看我的么?现在看也看过了,可以松手了吧?”
楚央勾唇微笑,近距离打量她。
她太美,即便略有病容,依旧掩不了目中华姿,眉间清傲。饱满的额秀气的鼻粉润的唇,都为她的美丽锦上添花。
这样的美人,当年若非宫越别有居心的缠着,或许早就被人摘入怀中。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最深谋远虑。
知道她体内余毒未消,楚央自然不会对她怎么样,不过觉得偶尔逗逗她还挺有趣。再则现在他们俩是未婚夫妻,很有必要通过肢体接触来加深感情!
微微松开怀中佳人,他道:“我要去离河,大约要四到五个月才能回京。在此期间,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若非必要,尽量别出门。尤其是,别进宫。”
云乐的性子他了解,知晓赐婚后,铁定会闹。
师心鸾看他一眼。
现在四月,等他回来的时候都八九月了,说不定那会儿她老早就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这样一想,心里那股子郁气也渐渐消了下去。
“哦。”
她整了整鬓发,漫不经心道:“那就祝世子爷一路顺风,日后飞黄腾达青云直上。”
一听就是敷衍之词。
楚央知道这女人没将他放在心上,也不在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心中一动,抬手将她头上盘发的金钗抽走,乌黑亮丽的秀发散落如瀑布。
师心鸾瞪着他。
“嗯,这样就更美了。”
那天就看她头上的妇人髻不爽了。以前的他不管,以后她就只能为他挽发。
楚央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将那金钗收入袖中。
“以后不许盘发。”
凭什么?
师心鸾不喜他的专制霸道,质问就要脱口而出,随即心思一转,她笑道:“好。”
楚央有些意外她的乖顺。但她笑靥如花的脸,压下了这满园芳华璀璨,看着着实赏心悦目,也就不计较她的口是心非了。
“你那个妹妹,唔,就是当年在宫中,跟你一起去太液池那个,她不是个好东西。那天若非我和太子…”顿了顿,眼角余光瞥见这女人表情没什么波澜,才继续道:“若非我俩刚好经过撞见,你早就被她推入太液池中淹死了。”
师心鸾眼底冷光一闪而逝。
知道师心怡当初怂恿她必定目的不纯,然而彼时师心怡才四岁,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恶毒之心,实在令人发指!
时隔十多年,其实楚央也早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昨日见了宫越,才想起宫越和师心鸾的纠缠,正是源于此。
那日目睹了师心鸾的报复手段,他倒是不担心这女人会吃亏,但他乐意卖个人情给她,百利而无一害嘛。
师心鸾大底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凉凉道:“既然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不提醒我?”
楚央不暇思索道:“当年我又跟你没关系,干嘛多管闲事?”
师心鸾一噎,这个理由,还当真是,完美得…无懈可击!
深吸一口气,她复又笑道:“所以我没主动要求,也不必感激您今日的好心提醒,您说对吧?”
反应倒是挺快。
楚央扬眉而笑,“唔,说得有道理。再说咱俩现在是未婚夫妻,不分彼此,自然也就不用计较这些小恩小惠。”
鬼才跟你不分彼此。
师心鸾在心里狠狠唾弃,不料他目光一转,流动狐狸一样的光泽,紧接着手里就跟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块白玉无瑕的玉佩来,笑吟吟道:“既然不分彼此了,那这块玉佩放在我身上好像也不无不可。”
师心鸾一怔,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脖子,同时脑子里迅速划过一个画面…他忽然吻过来,她猝不及防。定然是在那时候,他趁机偷走了她的玉佩。
她黑着脸,“还给我!”
楚央眨眨眼,“这算主动要求了么?”
师心鸾咬牙,“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哦。”楚央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佩,“如果这玉佩被盗走拿去卖了,那么在你赎回来之前,它是不是就属于买它的主人?”
“你这是诡辩!”
“非也!”楚央义正言辞,“这玉佩就是你十二年前掉入太液池中那块吧?当初可是我给你捞上来的。那时候你也没求我,若我事后没有主动归还,你就得与我等价交换,这玉佩才能完璧归赵。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师心鸾的脑海在经历愤怒发飙和优雅端庄这两种情绪的无数次激烈碰撞后,她终于悟出一个道理。所有伶牙俐齿巧舌如簧,都比不上厚颜无耻,死不要脸!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笑得虚伪。
“世子爷,施恩不留名才是真君子,秋后算账,那叫小人之举。”
楚央哦了声。
师心鸾循循善诱,“您应该保持您当年的君子风度,拾金不昧,物归原主。”
楚央瞥她一眼,她笑得很美,也很假。
“说得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他状似认可的点头,而后话音一转,道:“你这么紧张这玉佩,它一定对你意义非凡。”
师心鸾摸不准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淡淡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