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女声又响了起来:你的头部受了伤,已经在床上昏睡了一年。你的身体一年没有活动,所以才会出现短暂的僵硬,待到日后多活动活动,这种情况就会消失,所以,不用慌。
这时,那女子的模样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她姿容姝丽,虽穿着一袭简单的素色衣裙,头发也只用两根简单的簪子固定,并不如何华丽贵重,他却仿佛看到了仙女。
他张了张嘴。
毫不意外的,没有发出声音。
阮锦宁道:你太长时间没有说话,而且伤到的是头部,虽然我已经切出了你脑袋里的肿瘤,可是它的存在带来的影响却一时半会儿消失不了,其中就包括语言中枢受损的问题。
她柔声安慰道:你放宽心,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了,迟早有一天会恢复的。
随着她温柔的话语,经远惊恐不已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这时,经老夫人端着早餐进了房间,看到睁开了眼睛的儿子,她身体一颤,险些将手里的东西扔掉。
好在没有。
这是给王妃带的早饭,便是她将自己甩了也不能让王妃没有早饭吃。
她匆匆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快步走到床边:远儿!
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出口,她的眼泪也绷不住流了下来。
阮锦宁想了想,还是出声道:经老夫人,经远的语言中枢受到了损伤,这会儿说不出话,你这样他只会跟着干着急。
经老夫人一怔,吃惊地看着儿子。
虽然吃惊,却没有怨天尤人的意思。
儿子能够醒过来她已经很高兴了,至于别的,不能强求。
阮锦宁没有再留下来妨碍母子两个叙旧,想退出去。
经老夫人道:桌上的早餐是王爷命人给您送过来的,我让小厨房热了热,现在正好吃。
阮锦宁心中一暖:好,多谢。
她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苦命的母子俩。
陆青时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你对待任何一个病人都是如此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的偏见已经消散了不少。
这两日,阮锦宁照顾的不止是经远一个病人。
医馆的门开着,自然是会来病人的。
陆青时发现,阮锦宁面对所有的病人,不论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穷人还是富人,她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的温和。
除非病人和家属蛮不讲理、故意捣乱,否则,她不会给病人甩脸子。
陆青时回忆了一下自己行医的时候。
他年少成名,从两年开始便继承了师傅的神医之名。
所有达官贵人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便是宫里的贵人们,也不敢给他脸色看。
所以他养成了倨傲的性子。
他不是所有的病人都看的。
虽然他并不歧视穷人,但在他的病人中,的确是鲜少有穷人。
而能被他看中的穷人,大多是得了疑难杂症,引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才会好心施救。
而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他对他们也是一视同仁——都是冷着一张脸,不会给他们半点笑意。
他是能够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神医,没必要对任何人卖笑。
所以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