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里,太后愕然看着曹嬷嬷:武阳侯又挨了打?
这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
是。曹嬷嬷恭敬地低着头,表情凝重,听说皇后的弟弟,裴相的次子跟在长公主身边,也对武阳侯动了手。
太后呼吸骤然急促。
她抬手捂着心口,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后这是想干什么?利用九黎给裴家谋利益?
曹嬷嬷面色忧虑:太后娘娘,长公主是您的女儿。为了皇上的江山,也为了宫廷的平静,奴婢觉得太后娘娘还是该劝劝长公主,叫她不要再任性,否则继续这样下去,只怕……
太后冷笑:她已经大逆不道地宣布要跟我断绝关系,哀家还能管得了她?
天下无不是的爹娘。曹嬷嬷低声劝慰,长公主心里应该是有些怨气,但您是她的生母,只要您愿意跟她好好说,奴婢相信这一切都可以解决。
太后脸色阴沉:你让哀家低声下气跟她赔罪?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曹嬷嬷连忙摇头,太后娘娘不用低声下气,只要软下态度劝一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长公主应该会听劝的。
太后沉着脸不发一语。
想到晏九黎之前在仁寿宫发的脾气,当着她的面打杀仁寿宫太监,可曾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她只要想到晏九黎那张冷酷的脸,想到她那双嗜血的眸子,就浑身不得劲儿,仿佛毛孔里都渗着寒气。
可她知道事情总要解决。
若继续放纵她胡作非为,兴风作浪,早晚会动摇到皇帝的江山。
想到这里,太后终于站起身:摆驾,去凤阳宫。
是。
太后銮驾浩浩荡荡前往凤阳宫。
前呼后拥,排场浩大。
吩咐御膳房,哀家今晚在凤阳宫用膳。
宫人领命而去。
太后到了凤阳宫,才知道晏九黎尚未回宫,询问宫女,宫女一概不知。
太后等啊等,等了半个时辰,都没等到晏九黎,等得耐心尽失,命太监出去打听消息,才得知晏九黎出宫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殿下去督查府邸有没有按时动工,说是三月十八就要搬去长公主府,若有人故意怠工,她定不轻饶。
太后脸色黑沉难看。
她在这里等了半天,晏九黎却出宫去了?
这不是故意打她的脸是什么?
太后娘娘,要不您先用膳。曹嬷嬷低声建议,等长公主回来,再重新传膳,让她知道太后娘娘在这里等了半天,长公主心里有所触动,态度自然就硬不起来了。
太后不悦地点了点头。
这一等就等了半天,直到外面黑幕沉沉,晏九黎才从宫外回来。
跨进门之后,随手脱去披风。
一身玄袍衬得身姿修长劲瘦,明明应该是个娇弱女儿身,此时却生生从她身上看到了久经沙场的气度。
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怒火早已在两个多时辰的等候中消磨殆尽,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她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