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虹看到继子进屋,走过来问:"你老婆呢?没跟你一起来?"
司马赫随口回道:"她睡觉了。"
"睡觉?"陈虹嗓音陡然拔高,眉毛都扬起来了,"这个时候了,她还睡得着?"
司马赫毫不犹豫地反问:"这个时候?什么时候?就算要表孝心也是我的责任,跟她有什么关系?"
"小赫!你说这话,不觉得无理取闹吗?她是司马家的儿媳,怎么就没关系?"陈虹反问回去。
但司马赫依然半步不让,"法律都没这么规定,怎么小姨的规矩比民法典还多?"
"你——"
他们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医生那边做完检查了,转身走向他们:"夫人,司马先生醒来一切还好,只是颅内出血情况还有待观察,现在病人的情绪很重要,切忌激动动怒,否则血压升高会加剧出血。"
陈虹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会注意的。"
司马赫走到病床边,看着刚刚苏醒还体力虚弱的父亲,心里没多少伤心担忧,反倒觉得世道轮回,都是报应。
年轻时,他那么对待母亲,在母亲死后,又对自己这个亲儿子那么冷漠排斥——他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
如今个个都指责他是不孝子,却从未有人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叛逆不孝。
果然老天是开眼的。
司马安见大儿子站在床前,久久不说话,连句表面的关心问候都没有,脸上更是看不到丝毫担忧,身体还虚弱着便忍不住恼火起来。
"阿虹……"他不想理会儿子,看向妻子抬了抬手,"阿虹……"
陈虹闻声立刻走到床边,弯腰下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叫他滚……滚远点!"司马安闭上眼睛,根本不想看到儿子。
陈虹看了司马赫一眼,给他递眼色,低声劝道:"小赫,你爸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服个软么……"
司马赫还没说话,病床上的司马安就狠狠一挥手,"不、不用他假好心……不孝子,他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司马安毕竟是脑出血,可能脑神经多少有些受损,影响了语言中枢,说话有点不利索,好像舌头捋不直似的。
见父亲都病倒了还这么有"骨气",司马赫心里反倒舒坦了,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对小姨说:"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假的,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既然他醒来,想必问题也不大了,那就辛苦小姨多照顾他。"
话落,司马赫转身欲走。
陈虹瞪大眼眸,连忙叫住:"小赫你什么意思?你这就不管了?他是你亲爸!你真能狠心抛下不管?"
"是他不要我管的。"
"他说气话你不懂吗?你们父子几十年,还不了解对方的脾气?你做的这些事,放着哪位父亲不得气个半死?你到现在还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陈虹这些话,表面听着都是在谴责不孝子,是在维护自己的丈夫——可实际上,又是在暗戳戳地煽风点火。
放着以前,司马赫就又上当了。
可现在,他早已看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她就是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故意激怒他,让他冲动之下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最好再当场把父亲气得昏死过去,病情加重——那他不孝子的名声就越发坐实了!
想明白这一切,司马赫转过身来,没有回应陈虹,倒是突然对司马安说:"爸,您别生气了,身体要紧。要打我骂我,也等身体好了才有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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