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也未回地喊道,人已经奔到门口换鞋了。费妈妈太了解女儿了,就爱睡懒床,起晚了便不吃饭,于是早早就做好准备。"给,带着路上吃!肠胃都被你折腾坏了,还敢不吃早餐!晚上下班回来吃饭,少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费妈妈一边啰嗦叮嘱,一边把装好的早餐递给女儿。费雪接过,甜甜一笑:"谢谢妈~"费扬已经发动引擎等着了,费雪一上车,两人便出发。"我开慢点,你吃东西吧。"
"嗯。"
费雪一边回应,一边低头看向手里的环保纸袋,"妈给我装这么多,当我是猪吗!"
豆浆、玉米、小笼包,还有鸡蛋。费扬看了眼副驾,关心问道:"昨晚吃了药,肠胃好些没?"
"嗯……好像好点了。"
费雪喝着豆浆,啃着玉米,口齿不清地回了句。费扬又啰嗦起来,"你别为了漂亮,成天饿着肚子不吃饭。我跟你说,其实男生不喜欢抱着排骨,反倒是肉肉的女孩更有感觉,你懂的吧?"
费雪转头看着兄长,眼眸瞪得大大的,冷不丁来了句:"所以费少爷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大的?"
"话说八道什么呢!"
费扬顿时冒火。费雪笑起来,故意调侃道:"放心,我不告诉嫂子,再说了,我嫂子身材虽然不火辣,但比例完美也很好的!"
"闭嘴!"
费雪哈哈大笑,不过笑了会儿,脸色渐渐不好,紧抿着嘴巴像在隐忍什么。费扬发现,连忙问:"怎么了?想吐?"
"嗯嗯嗯,呜呜呜——"费雪说不出话来,手不停地拍车门,费扬吓坏,一边喊着"忍住忍住",一边赶紧找了个能停车的位置靠边。车门刚打开,费雪俯身就吐出来。费扬取了瓶水,绕过车头走过去,一脸皱巴巴地看着妹妹:"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费雪嘴上还挂着丝,一手按着头发,另一手甩了甩示意自己没事。"先喝点水漱口。"
费雪接过矿泉水,漱口后才软绵绵地道:"有点晕车,头昏沉沉的。"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晕车?"
"可能最近没休息好……""你睡到快八点才起床,还说没休息好?"
她委屈地道:"我昨晚失眠,好晚才睡着的……"费扬懒得跟她啰嗦了,看了看早高峰的车流,催促道:"赶紧的,坐好,这儿不方便停车。"
"我可以了,走吧。"
费雪淑好口后,用剩下的水把地上冲了冲,回到车里。费扬重新开车,同时戴上蓝牙耳机给秘书打了通电话,将上午的工作安排暂时退后。费雪知道兄长要带自己去医院,连忙说不用,可费扬理都不理,车子变道后朝医院驶去。走到一半等红绿灯时,他突然回头看向妹妹,眼神很是诡异。费雪软绵绵地靠着座椅,心里一阵一阵犯恶心,也不想再吃东西了。"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费扬脸色有点尴尬,轻咳了声才问:"你……你这个月的亲戚有没有来?"
费雪一头雾水,"什么亲戚?我亲戚不是你亲戚吗?"
"……"费扬无语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咱俩没关系!"
"……"费雪还有些傻。"我说你生理期!你到底是不是女的?"
费少爷太尴尬,突然就炸了。费雪一听这话,接着也炸了!兄弟俩面面相觑,连红灯变绿都没察觉,直到后面的车鸣笛催促。费扬赶紧开车,费雪也回过神来,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明白兄长是什么意思,她着急又结巴地回:"不,不可能!"
费扬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只要你们睡过,就没有不可能。"
"……"费雪脸更红,整个人都烧起来。跟自己亲哥讨论这种事,简直尴尬到爆!"我是突然想到,你嫂子当年怀睿睿时,一开始就跟你这样。那时候刚备孕没多久,我们起初也没想到是怀孕了,以为她吃错东西,后来……"费扬说到这儿,突然也脸色别扭,打住不说了。费雪却着急:"后来怎么了?"
"后来,她出血……还以为是来例假,结果来一天又没了,她担心是月经不调去看医生,才知道是怀孕了。"
费雪呆住……这——她努力回忆回国前跟卓易霖的那一夜,的确有点放纵,但他俩这个意识都很强,做好措施了啊。"做好措施了还怀孕……这个概率很低吧。"
她瞪着眼,神情恍惚地自言自语。费扬冷哼:"凡事都有意外,谁知道你们当时是什么情况。情到浓时,干柴烈火的,恐怕你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才没有!你别胡说。"
费雪窘得恨不得跳车,脸红得像晚霞一样,心虚地反驳兄长。"呵,我有没有胡说,去医院检查下就知道了。"
费扬加快车速朝医院驶去,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是他又要当爹一样。而费雪的心情就五味陈杂了。单纯说怀孕这个事,她是惊喜的。但惊喜只有短短一瞬间。接踵而至的就是烦躁、惊惶、不知所措。第一,她还没做好这么快当妈的准备,不想这么快被孩子束缚住。第二,卓易霖不在国内,他们也还没结婚,未婚先孕多少有些不光彩,也会打乱他们的计划。第三,母上大人一再强调,叫他们小心再小心,可如今还是"出人命",她肯定要被骂得狗血淋头。到达医院,费雪吓得腿发软:"哥……我觉得我就是吃坏了肚……"她还没啰嗦完,费扬一把将她提下车,没好气地道:"快活时怎么不想想后果?现在逃避还有用吗?你最好祈祷卓易霖是个有担当的,否则我追出国也打断他的腿!"
费雪:"……"兄妹俩去了医院,费扬轻车熟路地带着妹妹去妇科挂号。费雪弱弱地问:"关于怀孕的,不应该是产科么……""你懂还是我懂?"
她连忙抬手,"你是过来人,你懂,你懂……"到了妇科外,费扬用手示意了下,俊脸尴尬,"那个……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毕竟兄妹有别,关系再好也还是要避讳。费雪点点头,瑟瑟缩缩地哭丧着脸进了妇科。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她又缩头缩尾地出来。费扬在打电话,见妹妹出来了转身上前:"怎么样?"
"等尿检结果……大概半小时。"
费雪说完这话,很用力地吸了口气,默默地在一边坐下。脑子很乱,万一真是怀孕,这怎么办啊?所有计划都打乱了。平时觉得半小时飞快,可这会儿坐着干等,才发现时间这么磨人。费扬时不时地接打电话,都是公司的事。费雪看向兄长,"哥,你回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费扬转身道:"我给你嫂子打电话了,她请假一会儿过来,我等会儿有个很重要的会,是得走。"
"噢,你这么快就跟嫂子说啦……""那不然呢?跟妈说?让她来陪你?"
费雪吓得花容失色:"不不不,千万别!她来会撕了我。"
"你知道就好。"
尿检结果还没出来呢,费雪嫂子赶来了。夫妻俩交接好,费扬匆匆离去,嫂子马上过来坐在费雪身边,安慰她:"没事的,怀孕是好事,你别愁眉苦脸的,卓易霖知道肯定很高兴。"
费雪叹息一声,不想说话。他应该是高兴的吧。可就是,他进修课程还没结束呢,万一他非得提前回国,影响了他的事业怎么办?终于等到时间,两人去取了报告。费雪几乎是屏着呼吸把视线投放到那张报告单上的,当看到"早早孕"那三个字,她心跳都漏掉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