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易霖回头看她一眼,神色带着几分欲言又止。费雪低声问:"这么看我做什么?还怪我刚才把话说得太重?"
"没有……"男人浅声回应,"你说的对,是我优柔寡断,才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哼,你知道就好。不过呢,人无完人,卓医生有缺点也是正常的,不然,太完美就不够真实了。"
费雪笑着调侃。卓易霖温柔地说:"我不完美,身上有很多缺点,你别嫌弃我就好。"
费雪笑了笑,撒娇:"早餐还要多久做好?我饿了……""很快了,煎两个荷包蛋就行。"
"多做一份吧,冯小姐来这么早,肯定还没吃饭。"
"嗯……"两人在厨房里交谈,声音多多少少飘出去一些。冯茹哪有心情留下来吃早餐,看他俩秀恩爱。于是,一个人干站了好一会儿,转身,重新抱起桌上的骨灰盒,默默离开了。等卓易霖做好早餐端出来,见客厅没人,吃了一惊。费雪也惊讶,在屋子里转了圈,的确不见人了,连骨灰盒都不见了。"她走了。"
"嗯。"
"希望我今天的话能让她醒悟。"
"但愿吧……"两人坐下吃早餐,可卓易霖心不在焉。费雪看了他好几眼,才不满地问:"你又放不下了?担心她?说实话,要不是我对你了解,就你这左右摇摆的性子,我早就发火了!明知道她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还藕断丝连的,这不等于给她骚扰你的底气吗?"
"不是……我在想另外的事。"
"什么事?"
"是谁帮她火化冯倩的。"
费雪顿住,想了想皱眉说:"会不会……她跟朋友求助?借钱?"
卓易霖摇了摇头,"来瑞士这大半年,她之前在国内的朋友都没怎么联系了,贸然跟人家打电话,开口就借钱,她人还在国外,找都找不到,这种情况下你说谁会借?"
"是噢,除非那人善良到视金钱如粪土,借了就没打算要回去。"
卓易霖不怕她跟朋友借,能借到当然是最好。他怕的是,冯茹走投无路后,误入歧途,最后惹上麻烦毁了自己。抑郁思索了好久,他又不敢打电话问冯茹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安慰自己:她是成年人,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这件事就此作罢。过了两天,卓易霖生病完全恢复,正好工作也忙碌起来,又开始早出晚归。费雪在他这儿呆了几日,见冯茹没再兴风作浪,她一个人闷在家里无所事事,偶尔出去走走,形单影只的也没意思,便又想回家了。晚上,等到卓易霖下班回来,她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卓医生看着桌上的晚餐,吃了一惊:"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难道凭空变出来吗?"
费雪洋洋得意,赶紧推着他去洗手,又拉他回来坐下,给他盛饭,"看,我今天把饭做好了,不软不硬,正好。"
卓易霖坐在那里,看着她像个小女佣一样忙来忙去,像模像样的,心里涌动着阵阵爱意。他何德何能,让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不远万里来到这儿,为他洗手作羹汤。"吃啊,快尝尝,发什么呆!"
费雪盛好饭坐下来,见他不动筷子,赶紧催促道。卓易霖回过神来,对她柔柔一笑,这才拿起筷子。"先吃牛柳,我照着网上的方法做的,还不错呢,又嫩又滑。"
费雪献宝一样推荐自己的作品,对于她一下午浪费了多少食材,只字不提。反正,卓易霖下班回来前,她已经把厨余垃圾都收拾好了。他绝对发现不了。卓易霖看着她兴奋的神色,很赏脸地夹了块牛柳,喂进嘴巴。费雪眼巴巴盯着:"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我是新手,你不能要求太高。"
她紧张又期待地问。卓易霖原本想说,这么高水平的菜,不适合新手,可谁知咀嚼几下后,味道的确让他出乎意料。"这真是你做的?"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不错,很好吃,挺嫩的。"
就是稍稍有点咸,不过这话他没说。"是吗?哈哈,我也尝过了,还不错。没想到我还有下厨的天赋呢,上次煮粥翻车,完全是意外。"
费雪很快嘚瑟起来,马上又催他尝试另外的菜。"都挺好,你真厉害,这么快就能学会下厨。"
"哼,那可是!我这么聪明,有什么学不会的?"
"好,不过下厨这种事,还是我来就好。你若偶尔有兴致,可以小露两手。"
"放心吧,我才不会为了你变成煮饭婆呢。"
费雪故意高傲地甩下这话,怕他太骄傲。两人开开心心地相视一笑,愉快幸福地用餐。为了不浪费未婚妻的心意,卓易霖很给面子地把所有菜都吃干净了,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收拾碗筷的活儿自然是男士担当。费雪跟进去,在水槽前从后抱住他,"亲爱的,跟你说件事呗。"
"什么事?"
"你正式上班了,我一个人呆着挺无聊的,公司那边我也挺多事情,我想……后天回去了。"
她贴着男人精瘦挺拔的后背,说出这话时,满心不舍。卓易霖洗碗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后天就走?"
"是啊……"费雪抬头看他,"我也想多陪陪你,但……你忙我也忙,我在这里,你还要分心陪伴我,也影响你工作。我回去了,你就一心一意搞研究,早点把这边的事情忙完,早点回国,我们好完婚。"
卓易霖在心里幽幽叹息,虽不舍得也没反对,只温柔地回:"好,后天我送你去机场。"
"你要是忙的话就——""再忙也要送,你不能拒绝。"
"好吧!"
费雪甜甜一笑,继续抱着他,"那你快点洗,洗完了我们出去逛逛,我想买些东西带回去。"
"好。"
离开的前一晚,卓易霖早早就回来了,接着她去一家米其林餐厅吃饭。两人坐在空中观景极佳的位置,虽美食当前,但浪漫更甚。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谁都没注意到,餐厅另一角,有人把镜头对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