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卓易霖的诊室。"费小姐,老人家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些肌肉劳损,没有伤到骨头,多休息就好。"
卓易霖看完了片子,再次确认费雪的大姨身体硬朗,并无器质性病变,声音和神色都一惯温润。费雪盯着他看得痴呆,眼睛都定住不动,自然也没听到他的话。她从没见过有人,可以把单纯的白色衣服穿得这样耀眼夺目,挺拔的肩背在一半的金黄阳光中,散发着矜贵疏冷的气息,圣洁的好似不可触及,可他一抬头,面色又是那么温润,清俊,夺人魂魄的同时,还那么平易近人。"费小姐,费小姐?"
卓易霖见她入定一般没有回应,又唤了两声。可还是没把她唤醒。倒是一旁的大姨不客气,直接拐了她一下,"小雪,口水流下来了。"
"啊?"
费雪如梦初醒,连忙摸自己的嘴巴,"流……流口水了?"
她手忙脚乱地摸了摸自己,又回头看向大姨,顿时明白被耍了。"大姨!你干嘛这样!"
大姨觑了她一眼,再转头看向卓易霖,笑了笑,语出惊人:"卓先生,我这外甥女儿肯定是喜欢你,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行不行,你不如给个准……唔唔唔——"大姨话没说完,费雪吓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忙低头伸手,面红耳赤地将她嘴巴捂住,"卓……卓医生,谢谢你啊,我们走了,走了……"卓易霖看着这一切,失笑,摇头,修长的长指微动,鼠标按下下一个号。下一个病人还没进来,助手小徐凑过来调侃:"卓主任,院长应该给你颁一个‘特别贡献奖’才行。"
卓易霖看向他,状似不解。小徐解释道:"这每天都有三五个女患者,是冲着你的颜值和气质来的啊!尤其是这位费小姐,都快把咱科室的门槛踏平了吧。"
这挂号费,诊疗费,拍片子的费用——可不是给医院创收不少?卓易霖还没回复,下一个叫号的病人进来,话题打住。等看完了这个病人,他起身,去后面盥洗台洗了手,取出手机。找到费雪的微信,他发了条信息过去:费小姐中午有空吗?另一边,费雪刚刚走到停车场,坐上车,看到微信"啊"一声尖叫。后面刚落座的大姨吓得连忙抚胸口,"臭丫头发什么疯!大姨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
费雪没理会大姨的吐槽,专心盯着手机屏幕,连忙回:有的有的,有何指教?卓易霖见她秒回,笑了笑:指教不敢,有点事想麻烦你。费雪见男神这么客气,握着手机"嘤嘤嘤"一阵狂欢,疯了一样。大姨在后面瞅了两眼,默默无声地取出手机,把外甥女儿发疯的模样录了下来,发给妹妹。狂喜之后,费雪强迫自己冷静,手指激动地敲屏幕:有话直说,不要这么客气啊!你帮我家这么多人看病,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卓易霖:分内之事。费雪:你要我干嘛?卓易霖:你能帮我约阮清出来一趟吗?阮清……费雪看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继而想起这是闺蜜现在的身份,脸色突然僵住,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闹半天,他破天荒地主动联系自己,竟是因为别人啊……看来她的第六感没错,卓医生真对千语有意思。卓易霖发了信息,好一会儿,不见回复,以为对方是在开车不方便,也未在意,先继续给下一个病人看诊。费雪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安静地不可思议。后座上的大姨见状不妙,歪着头细细打量,又倾身过来问:"小雪,怎么了?"
费雪这才回过神来,很想一口拒绝,并且把这人拉黑从此不再联系,可到底是没骨气,深吸了口气回复:可以啊,什么时候?这条信息发出,她等了好久不见回复,估摸着那人又忙去了,正要启动车子离开,手机叮咚一响。卓易霖:越快越好,今中午你看来得及吗?今天中午?什么事这么急啊?她想了想:我问问,她不一定有时间。卓易霖:好,不过别说是我约的,不然她会拒绝。费雪有些不解,这是闹哪出?千语对卓家父子不是感恩戴德吗?怎么现在弄得见个面都这么难呢?转念一想,可能跟网上最近闹的那些破事有关。千语肯定是为了避嫌,跟他们划清界限了。她本想劝劝卓易霖,既然千语不想见面,那就别勉强了,可想到人家难得拜托她一回——她终究拒绝不了男神,哪怕知道人家对她无感。大姨左等右等不见开车,又问:"小雪,你怎么了?回去啊,我还要给你姐带孩子呢。"
"哦哦。"
费雪这才想起后座上还有大姨呢,连忙转身下车,拉开后车门,"大姨,我有事暂时不回去,我给您叫个网约车,保管送到家好不好?"
大姨还没回过神来呢,就被她搀扶着手臂拉下车。"你这孩子……你逗我玩儿呢!"
费雪赔个了笑脸,一边挽着大姨朝医院外走去,一边用手机叫了辆专车。"小雪,你是不是喜欢那卓医生啊?喜欢就赶紧表白,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转眼就被别人抢走了。"
"哎,我喜欢人家,人家不一定喜欢我啊。"
"这么说,表白被拒绝了?要不要大姨出面?大姨能给……""不用了不用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不能单恋一枝花。"
"你这孩子,你对待感情怎么能……""大姨,专车到了!快上车吧。"
费雪的心本就在滴血,见大姨句句话不离卓医生,心头更是惆怅郁闷,只好赶紧把大姨送走。回到停车场时,她直接给杨千语打了电话。原以为她手机还关机着,没想到这次竟打通了。"喂,费费……""你手机终于开机了?"
她吃惊地问。"嗯。不过还是有骚扰电话打进来,挺烦的。"
杨千语在回家路上断断续续又接到几个陌生来电,一接通那边就破口大骂,说她水性杨花,始乱终弃,给老男人*&%¥,污言碎语不堪入耳。"这世道神经病太多,别理会。"
"嗯。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那个……"费雪清了清嗓子,想着要欺骗闺蜜,有点心虚,"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啊,我想追卓医生嘛,可又无从下手,你帮我出出主意呗。"
杨千语刚到家不久,才坐下心都没静,听闻这话,一时也不知怎么回应。"哎呀……你现在不是闲着嘛,出来坐坐吧。"
"我送完孩子,刚回到家。"
"就是啊,三小只也不在家,你在家干嘛?天天跟封墨言大眼瞪小眼,不腻歪吗?这些日子发生好多事,你都没空跟我好好聊聊。"
"我……""就这样说定了,我想想去哪儿,把地址发你。"
怕她拒绝,费雪一锤定音,赶紧挂了电话。杨千语看了看客厅的挂钟,才上午九点多。原本还打算今天给容姨放个假,她亲自下厨,照顾病号,晚上带娃,享受下一家五口的小日子,看来……又得泡汤了。推门进去,靠在床头依然忙着操盘股市的封先生,见她握着手机欲言又止,很快明白过来:"有事要出去?"
"嗯,费费约我。"
封先生皱眉,"她天天怎么那么闲。"
"大概……单身吧。"
这年头,中年老母亲都忙着养娃、鸡娃、加班挣钱,哪有时间约朋友。只有单身贵族,那日子才是自己的。"她不是喜欢那小白脸?"
封先生语气别别扭扭。"所以啊,叫我出去陪她聊聊,出谋划策。"
封墨言并不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只是担心她的安全:"你们去什么地方?万一人多被认出来……"正说话间,手机"叮咚"一响。她拿起看了眼,费雪发来的定位。竟是……养生谷?【你早点过来,我们去做个SPA放松一下,再去楼上吃饭。放心,这边消费贵,又私密,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费雪考虑得倒也周全。封墨言没了话说,只叮嘱:"早点回来,有事给我电话。"
"嗯。"
她笑了笑,抬步走到床边,男人抬头,两人极默契地亲了亲。封墨言嘴角轻勾,笑意柔和:"你等会儿。"
"等什么?"
她问完,看向男人高深莫测的脸。他没回答,却用眼神瞥了下她手握的手机。继而,"叮咚"一响。是短信提示音,不是微信。杨千语低头打开手机,发现是银行的短信提示,定睛一看,眼眸瞪大。"网银有限额,先给你这些吧,回头我让王城去柜台办理,再给你汇一笔钱。"
千千数了数那些零,吃惊地问:"两百万?你从哪儿来这么多钱?"
封先生笑了,"两百万也叫多?哎……也是,我差点穷得都破产了,如今两百万的确算多。"
"你还没说,你哪里来的钱呢。"
"股市套现。"
"可……不还得还款吗?"
"是的,所以暂时能给你的不多,你先用着。"
千语皱眉,要说话被他打断:"放心,公司情况稳定了,很快就会恢复元气,有几个项目都已经到了验收阶段,下个月就能资金回笼。再过段时间,我们就能把四合院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