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对第一次有种固执的执念。
回想起来或如蜜糖之甜美,或如砒霜之作呕。
但她只觉羞耻。
双手拂下脸上的水,目空一切地瞪向喷涌的水帘,真会是那个姓厉的吗?
*
自唐琬住进御锦铭苑这两天,很少有和鹤宥深打照面的机会。
因为鹤氏最近被其他“大鳄”狙击,股票节节走低,他一天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好几天回家都是凌晨两三点,早上六点爬起来就走。
这种没人盯防的自由,倒是给了唐琬追查鹤宥莉案件的机会。
经过和家里佣人的熟悉,她大致知道沈姨是这个家待的时间最长的佣人。
家里发生的大屋小事,问她肯定没错。
但是这个人过于油滑,很懂得看人下菜碟。
知道何慧不待见她,她对唐琬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爱答不理的。
想从她嘴里套出有关鹤宥莉案件的事,怕有难度。
唐琬只有把目标转移到另一个女佣身上。
下午两三点是佣人们最松散的时候,他们大部分会回房间做短暂的修整。
唐琬来到厨房,只见杨梅还在刷锅刷碗。
她拉开冰箱,“杨姐不休息吗?这些放洗碗机里就好了。”
“我不累,洗碗机哪有手动洗得干净呀。”
看唐晚拿牛奶出来,她马上用围裙擦了擦手,“少夫人,我给你拿个杯子。”
唐琬坐到餐桌边,假意聊天:“杨姐,你来鹤家多少年了?”
“到明年就十年了。”
“那鹤家的事情,怕是除了沈姨外就你最清楚了。”
杨梅拉开橱柜,伸手够到玻璃杯。
“那是,我记忆力特别好,不吹牛的说,有的事连沈姨都未必有我记得清楚。”
唐琬顺水推舟,“那宥深的姐姐,鹤宥莉当年那桩案件,你一定更是记忆犹新吧?”
噹啷!
杯子从杨梅指尖滑落,直接摔在灶台上,四分五裂!
跳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杨梅的手,很快,一条红线就从她指缝流到手背上。
唐琬见状连忙上前,抽出一张餐厨纸帮杨梅捂住伤口。
“对不起唐小姐,我这笨手笨脚的,没事没事,只是破了点皮。”杨梅急于解释。
唐琬没被这话糊弄过去,她坚定地看向杨梅,压低嗓音说:“杨姐,你是听见我提到鹤宥莉才手滑的吧?”
杨梅面露为难,“唐小姐,你刚进家门可能有所不知,鹤家禁止谈论关于大小姐的一切事情。”
“为什么?”
“因为她…死得实在太惨了。”
鹤宥莉,鹤家堂堂的大小姐。
两年前被人发现半身赤裸,死在濠江大学外的小树林里。
她右小臂后折90度,严重骨折,脖子上一圈青紫印记已经发黑。
最惨的是头部,半边头骨被钝器砸碎,血液脑浆混成糊状,简直惨不忍睹。
警方从她体内提取到了嫌疑人的生物液体。
通过DNA对比排查。
当时在濠江大学里,攻读博士学位的苏潇和,成了案件的唯一犯罪嫌疑人。
不到一个月的审理,他就被裁定强J和故意杀人两项罪名成立。
可直到现在,苏潇和都依然坚称自己的清白。
这也是唐琬不得不冒险,必须深入鹤家来做调查的原因。
她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面上云淡风轻,“鹤宥莉的死,鹤家有过其他的怀疑对象吗?”
杨梅抬起头,正想说什么,视线却从唐琬脸上掠过,双目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