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被懂茶的老者叫住:“沐老,等一下。”
“齐老,有事吗?”沐老在女儿的搀扶下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追上来有些气喘的齐老。
“沐老,可不可以把你刚才收到的那套茶具再给我看一眼。”齐老提到茶具两个字,浑浊的眼睛都似在闪着光亮。
“哦,茶具啊,可以。”沐老示意女儿把凌慎行送的那套茶具拿给齐老过目。
看到沐亚楠的动作不甚在意,甚至有些粗鲁,齐老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喊道:“慢点,慢点,这可是国宝级的东西,摔碎了谁都赔不起。”
沐老的女儿沐亚楠有些狐疑的看了那套茶具一眼,不就是套破茶具吗,还声称是国宝级的,太可笑了吧。
齐老小心翼翼的将茶具放在酒店大厅的茶几上,借着头顶明亮的灯光,齐老拿出放大镜,脸几乎贴在上面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看。
此时,没有走的宾客也都好奇的围了上来,包括宋天森一家。
沐碧萱刚和张易吵了一架,张易提出分手,现在心情差到了极致,不过张易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众人面前给足了沐碧萱的面子。
“这不是那个首长送的茶具吗?”
“是啊,是啊,怎么齐老把它当成宝贝一样的看来看去,不是说时间匆忙,只是在茶具店买的吗?”
“虽然是个首长,可是当兵的能有多少钱,人家张易的外公可是开大超市连锁的,据说将来张易退役了,就要把生意交给他来做呢。”许淑娟早就对凌慎行压了他们家女婿一头的事情不满,此时抓住机会,凌慎行又不在,立刻开始对他狂踩,“就算退役了,也不过是分到哪个局子里做闲差罢了,能有什么大出息。”
张易听到许淑娟的话,不由眉头微皱,凌慎行那样的级别,怎么可能到局里做闲差?
这一家的德性还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他很庆幸今天晚上参加了这个饭局,让他看到了这些人藏在面皮底下真正的嘴脸。
张易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齐老发出一声赞叹:“真的是李清秋李大师的作品,是他一生制造的八套茶具之一‘高山流水’,李大师是茶道鼻祖,又擅长将山水与典故应用到作品当中,他这一生在茶道上的造诣已达颠峰,而他亲手制作的八套茶具,由国画大师张连山参与创作,每一套都是绝世珍品,而这八套茶具当中,以这套“高山流水”为最,据我所知,这套茶具三年前在拍卖会上拍出一千万的天价。”
“一千万?我的天呐。”
刚才还把这套茶具当成破烂的沐亚楠,头上立刻渗出一层冷汗。
幸好当时没有手滑,不然这一千万就砸在她的手里了。
听到齐老这样的分析,众人都盯着那套茶具看起来,细看之下,果然和其它的茶具不一样,上面的一笔一划都摇曳生姿,细致入微,茶具所用的材料更是光润细腻,哪怕不懂的人也能看出是套珍品。
“沐老,您的孙女婿真的是大手笔啊,竟然送六千万的茶具给您。”
沐老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做为颇爱茶道的他来说,当然听说过李大师的这套杰作,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用上这样一套茶具。
“哼!他一个当兵的哪来这么多钱,这套茶具不是假的就是他收取了大额贿赂,有什么好得意的。”许淑娟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将来等着吃牢饭吧。”
虽然许淑娟的话中带刺,可大家也都陷入了深思。
凌慎行的官做得再大,可是一个当兵的哪来一千万买一套茶具送礼?
沐老的神情也严肃起来,虽然他很高兴收到这样的礼物,但是如同许淑娟所说,凌慎行怎么会有这样的财力?
就在大家满腹怀疑的时候,只听见张易冷笑一声,好像在看一群神精病。
“张易,你笑什么?”许淑娟急忙看向他,“难道你知道你们首长受贿的事情?张易,我劝你还是早点去告发他,说不定可以立大功呢。”
看着面前许淑娟让人厌恶的嘴脸,张易挑了挑嘴角:“不好意思,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首长清正廉明,从不收取任何贿赂。”
“呵呵,你是他的属下,你当然替他说话了,没有受贿,那么这一千万的茶具哪来的?”有人提出异议。
“哪来的,当然是用钱买的。”
“那你还说他没有受贿,当兵的才赚几个钱,你当他家是开公司的啊?”
“真不巧,我们首长家就是开公司的。”
许淑娟冷笑一声:“张易,你别胳膊肘往外拐,你外公家是开超市连锁的,都送不起这么贵的礼物,听大嫂说,他家只是开了个小公司,送套赝品还不错,怎么可能是真货?如果不是赝品,那就是受贿。”
许淑娟抓住“受贿”两个字不放,就是要往死里抹黑凌慎行,让老大一家抬不起头。
张易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也真的笑了出来:“是啊,我们首长家的确开了个小公司,只是不巧的是,这个公司的名字是凌氏集团,更不巧的是,我们家首长是凌家的二少爷。”
此语一出,震憾力不压于张易当时说出凌慎行首长身份的时候,甚至更甚。
在帝都乃至全国,凌氏集团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个动一动手指就能让帝都摇一摇的凌氏集团竟然就是凌慎行家里的。
他虽然是个当兵的,但凌氏集团有他的大额股份,他什么都不必做,每年光是各种分红就已经让世人望而惊叹了。
那些说他受贿的人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巴,想要贿赂凌家二少爷,就算拿做金山银山摆在面前,估计人家也是不稀罕的吧,因为人家本身就是金山银山啊。
沐天森一家彻底的傻眼了,许淑娟张着嘴巴,眼底泛着黑青色,而一旁的沐碧萱更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