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局自然是不能算数的,凌慎行提议一局决胜负,沐晚自然同意。
这一局两人都下得格外用心,你杀我挡,虚虚实实,棋子几乎将整个棋盘都摆满了,眼见着棋盘上已无处落子,沐晚突然抬头说道:“奶奶怎么来了?”
凌慎行惯性的转头看去,沐晚迅速落下两子。
凌慎行回过头,笑睨了她一眼,也惊讶的说道:“红袖把药打洒了。”
沐晚嘻嘻一笑:“你当我傻啊,这招不好用了。”
凌慎行摊摊手:“好吧,夫人赢了,为夫愿赌服输。”
知道他是故意让着自己,沐晚甜甜的笑了,伸出葱白的手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残棋。
“夫人下棋步步为营,只等着五子连成一线便是大功告成了。”凌慎行笑睨着她,“可有让为夫出力的地方?”
“这事自然少不了夫君坐阵的。”沐晚把黑白两棋分开装在棋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不能倒过来。”
正说话间,老太太差人来喊他们去吃下午茶。
茶是二女婿康玉堂送过来的,凌雪蔓也跟着一起来了,凌雪蔓前几个月刚生下一个儿子,很得婆家的器重,现在出门在外也很有面子,特别是在凌雪丽面前,只生了一个芊芊的凌雪丽,不但不能生男,而且还阻止景文山纳姨太太,这件事情的影响一直不太好。
见凌慎行和沐晚一起走进来,凌雪蔓和康玉堂急忙起身问好。
四人互相寒暄了几句,老太太就笑着道:“玉堂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父亲得病期间,他每天都来问候,而且动用关系请了不少名医。”
康玉堂急忙谦虚的摆摆手:“孝顺督军是我和雪蔓应该做的,奶奶这样说倒是折煞我了。”
“是啊,奶奶,我和玉堂都盼着督军能早点好起来,督军以前最爱喝红茶,玉堂淘到了两盒泊来货,就赶紧送过来了。”
丫环已经把茶沏好端了上来,茶未入口,浓郁的茶香已至。
老太太高兴的道:“我也是许久没有喝红茶了,今天也是托了督军的福。”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点头称赞:“果然是好茶。”
“弟弟和弟妹也快尝尝。”凌雪蔓殷勤的说道。
沐晚喝了一口,凌慎行却没动,他不喜欢喝茶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沐晚看了眼笑眯眯的康玉堂,视线落向手中的茶杯,红褐色的液体中倒映出她亮晶晶的双目。
这段时间,康玉堂一直表现的十分孝顺,几乎每天都在督军的床前伺候,康玉堂的职位越升越高,俨然已经成了督军的左右手,督军卧病在床,有些事情不好亲自安排,那么康玉堂自然就成了那把枪。
泥石流的事情有没有康玉堂的一份功劳呢?
沐晚低头喝茶,一向不爱说话的凌慎行难得开口:“最近禁烟的事情开展的轰轰烈烈,二姐夫功不可没。”
康玉堂没想到会被凌慎行夸奖,镇定的回道:“我也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
“督军把这件事交给二姐夫来做,是看中了二姐夫不会徇私枉法,我听说有一个长老的儿子聚众吸食烟膏,结果被二姐夫发现,二姐夫毫不客气的将长老的儿子关进了大狱。”凌慎行的目光带着几丝赞赏。
康玉堂当然记得这件事,只不过与凌慎行所说的有些出入,他接到举报前去抓人,没想到那人是长老的儿子,他将人抓回来后就来问督军的意见,督军的意思是,趁着这件事没闹大,偷偷的将长老儿子放出来,然后再让他去外面躲一阵子,他得到了命令还没安排下去,没想到凌慎行就提起了这件事。
康玉堂只得干笑了两声:“我为督军和少帅办事,必然尽心尽力。”
“不知道那长老的儿子是怎么判的?”凌慎行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
康玉堂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按理说这种聚众吸食,最少也要判个十年八年……。”
“按理说?”凌慎行皱眉,脸色严肃,“难道还有意外?二姐夫不会是因为惧怕那些长老,想要法外开恩吧?”
“少帅误会了,我怎么能做这种徇私枉法的事情。”
一边的凌雪蔓也急了,凌慎行素来军纪严明,若是有人私下受贿或者徇私情都会严惩不贷,康玉堂现在正在升官,自然不能被他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