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稍微能控制住情绪后,她连忙擦了擦脸,抬起头来,沙哑着嗓子道:“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的,阿篱姐……你,你还好吗?”柳蕊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东篱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嗯,挺好的。本来是想叫你们出来聚聚,没想到,对不起……”
她很是歉疚。
不过,她的话没说完,一杯热腾腾的花茶被推到她跟前来,顾东篱愣了愣,抬头看着递茶的赵宛舒。
赵宛舒慢慢道:“不想笑就不用笑,在我们跟前,你可以肆意点。好了,先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
顾东篱又想哭了,她忍住泪,点了点头:“多谢阿宛。”
温热感从茶杯壁透到掌心,热气又从口中进入胃部,一瞬间似乎连心底的悲伤都被抚平了不少,低落的情绪也被治愈了些许。
顾东篱微微蹙紧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就是酸疼的眼眶都好转了些。
赵宛舒:“难过的时候,喝些热的东西,会舒服很多。好些了吗?”
顾东篱点了点头,她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她感激道:“好多了,阿宛,真的谢谢你。”
“这是你第二次跟我道谢了。跟我还这般见外!”赵宛舒舒了口气,“再歇会儿,咱们去外面看看烟火吧!我听说东街今天晚上会放烟火,这茶楼的位置可是看不到的,需得去靠近护城河的地方。”
她也不再提理阳侯府的事情,只想让顾东篱转移注意力。
“是啊是啊,听说这烟火还是皇上叫放的,是国师的徒弟们做的,甚是漂亮,我还没见过呢,等会咱们一起去开开眼界吧!”柳蕊也连忙附和。
顾东篱感念两人的用心,她微微笑了笑,“好。”
几人又在茶楼里坐了会儿,这期间茶楼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也越发嘈杂了起来。
而楼下也越发热闹了起来,街道上处处都是叫卖声,还有那猜灯谜一条龙,还有各式各样的杂耍。
柳蕊看着都有些坐不住了,脸上都是雀跃。
说起来,在场的几人也都是十几岁的人,可不都是小姑娘,在现代也就是上初中高中的年纪。
赵宛舒便提议大家一起下去。
顾东篱也颔首应和,几人就带着丫鬟下了楼,顾东篱为了遮掩脸上的痕迹,还戴上了幕离。
不过街上不少大家闺秀会戴,倒是也不出奇。
说起来,本来赵宛舒也是要桑枝出门的,毕竟是难得的中秋,就该出去逛逛,可不巧的是桑枝前天夜里得了风寒,虽然也没发烧,吃了药后状态也还算可以。
不过她也没出来,只能独自在家吃饼赏月了。
而这边她们刚离开,隔壁被盆栽隔离出的雅座里,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缩回脑袋,边给容貌俊秀的男子倒茶,边小声道:“公子,方才隔壁好像是赵大夫和顾家小姐呢!那顾小姐好像还哭了……”
“她们声音有点小,奴听得不大真切,仿佛听到一句三公子……”
此时这里的人赫然是理阳侯府的黎昭染和他的小侍从砚台。
本来这样的佳日,黎昭染合该在家里跟家人共同赏月,共度佳节的。
奈何自从他的病得到赵宛舒的治疗后,日渐好转后,他家长辈个个都开始操心起他的终生大事,一旦他坐下,就少不得谈起哪家的小姐如何貌美如何贤惠。
他在家中吃完团圆饭后,就借口有约出来了,一来是避开催婚,二来也是他病了后,从来只有静养,的确没享受过这种外面的热闹氛围。
故而,特地出来感受感受。
虽然给他的感觉只有嘈杂,这让爱静的他很是不适。
此时,听到砚台的话,黎昭染的动作一顿,脸上浮起笑容:“果然,赵大夫是来安京了嘛!”
砚台觉得他跟自家公子的关注点有些不一样,他明明说了那么多,怎么公子只听到赵大夫的名字一样。
他提醒道:“公子,那顾小姐跟咱们三爷好像要成亲了,顾小姐哭成那样,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想嫁入咱们理阳侯府了吗?”
黎昭染掀起眼脸,冷冷淡淡地扫了眼满脸愁绪的砚台,“你知道你这副模样像什么吗?”
“什么?”
“今天宴上的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