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冲天的嚎叫声如惊天炸雷,响彻天边。
盛旷用笔的右手无力的折了下来,他疼得想要翻滚,喉咙都因为太过疼痛,无法发出声音。
他的手!
啊,他的胳膊啊!
这是真的断了他的前程啊!
林家!
他们怎么能那么狠毒啊!
盛旷只觉得头脑都是发木发麻的,疼痛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喉咙间都是腥甜的气息。
耳边都是风声,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姚翠终于挣脱了控制,她扑过去,抱住了倒地的盛旷,眼泪如雨水扑簌簌而落,口齿间都是母兽失去孩子的悲鸣。
“阿旷,阿旷,你怎么样了,阿旷,你理理娘啊……阿旷……”
但是盛旷就好似失去了神智,疼痛让他眼前都是发黑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以外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其他的都仿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叫他根本无法顾及。
姚翠痛哭出声,眼睛里都是血丝,她咬牙切齿地看向了林耀宗,恨恨道,“林耀宗,我恨你,我诅咒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尽酷刑。我诅咒你,全家都死绝了!”
“你害了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站了起来,就仇恨的冲着林耀宗冲过去,那眼神仿佛要把他大卸八块。
赵容则早就防着她,见此,连忙拦在林耀宗跟前。
姚翠的力气,便是年轻力壮的他都退后了两步。
但是,他还是很快稳住步伐,把疯婆子一般的姚翠推到一边。
姚翠踉踉跄跄的,不曾站稳,跌倒在地。
那刻的仇恨好像突然就如潮水把她淹没,无力感也包裹住了她全身,她再也没力气重新去寻仇,她捂住了脸,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嘶吼出声。
“啊啊啊啊!我恨!苍天不仁!”
盛家人都被她这突然的一出,吓得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要知道,平日里姚翠可是最注重形象的,在他们跟前,她永远是温柔可亲的,仿佛最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何曾有过这刻的癫狂!
可姚翠如何能不气疯!
林家断的是她的前程啊!
林耀宗稳稳当当地坐着,任由姚翠发疯,等到她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才慢慢道,“不仁的不是苍天,是你自己。”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自己把所有的路断了,又怪得了谁?”
“若是你摊开讲跟盛槐这厮的旧情,兴许当初我女儿会让你过门,也许会和离再嫁!至少也好过今日叫你给害了!”
其实林耀宗很清楚,姚翠今日口口声声说着恨,不过是因为今日倒霉的是她,若是颠倒立场,恐怕她会比谁都得意吧!
林耀宗不想跟个妇人多计较,也不想多说,他只转向疼得神色恍惚的盛旷,淡淡道,“你得了你家里所有的资源,你生母为了你,什么都做绝了,你身为既得利益者,就该承担起这个苦果。”
“你也别只顾着怪她一人,今日之事,你们盛家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你身为人子,偏听偏信,自私自利,也是你该得的。”
“今日只是家宅小事,若是真让叫你得了功名,以后受苦的只会是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我而今断你一臂,是叫你警醒自持,莫要再重蹈覆辙了。”
其实若是林耀宗真的做绝了,完全可以砍了他们的胳膊腿,他却还是给他们留了一线。
可他们能不能抓住这一线生机,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盛旷疼得话都说不出来,疼痛让他泪水直流,心里又懊又恼又悔。
他当初就不该叫姚翠的那些话给哄得没了心智,竟然还帮着她说话,还帮着她瞒着害人,而今倒是好,也是他吃的苦果……
他悔恨得肠子都青了。
“姥……姥爷……”
林耀宗却没在理会他,而是又转向了地上脸色惨白一片的盛家人,语气很是平静,“亲家们,若是我女儿一直不好,回头会状告你们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