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父一噎,“……这事儿我们都不想的,都是这个孽畜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她才是……”
他指了指旁边吓白了脸的姚翠。
“都是伤到了自己身上才晓得疼。我女儿都在山上待了多少日了,你们又是如何待她的?而今,我不过动了盛槐一条腿,命还是在的,你们担心什么?”林耀宗淡淡道。
“再说了,都说子不教父不过。他这个儿子身不正,影子斜,应该也与你有关。”
盛父心口一惊,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林耀宗:“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只是想给我女儿讨个公道。是了,闹到如今这地步,也没必做亲家了,把和离书签了吧!还有我的女儿的嫁妆,还过来!”
“楚楚是我女儿所生,就该跟着我女儿,我林家也不是养不起。至少不会做出把人送给地痞流氓和配冥婚的下作之事!”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和离书,拍在了桌上。
这是他来之前,起草写的。
“什、什么?”盛父咽了咽口水。“亲家,你别别激动……”
其实他对盛林氏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人会赚钱也孝敬他,他一个公公跟儿媳妇也没什么矛盾,日子过得自然舒心。
唯一一点就是生不出儿子的缺漏了!
而且,老婆子和儿子对其也颇有怨言。
可他也清楚,家里能有今日,全靠的都是盛林氏的嫁妆,才能吃穿不愁。
盛林氏虽然是势利眼,但架不住人家会钻营,当初陪嫁那么小一间铺子,愣是给她做大做好了,后面还扩了一间,日子也过得蒸蒸日上。
所以,他是完全没什么大意见的!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人把嫁妆拿走啊!
盛母就更直接了,她尖声道,“凭什么?嫁到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了,哪里有把嫁妆带走的道理?我不同意!和离个屁,我不答应和离,只有休弃!”
“她林氏嫁过来我盛家,一生不出儿子,二又不孝敬长辈,三不会伺候相公,成日里只知道抛头露面,败坏风俗。这种贱货,只配被休!”
休弃的女人坏了名声,就是下头的孩子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
再者,也会影响娘家出嫁的姑娘以及未出嫁的孩子的婚事。
盛母此举不可谓不恶心!
“你们……”
有看不惯的林家人想破口大骂,哪里有又想人家温柔和善,又吃着人家嫁妆的道理,盛家那么多人,全靠盛林氏一个人撑起来,他们还有理了!
林耀宗抬手拦了拦,他一点都没有被激怒,只摆了摆手,语气平静道,“希望等会你们还能这么认为!林三儿,把他给我抓起来,打!”
林三儿立刻上前抓住了盛父,伙同人就开始揍盛父。
盛母:“你杀人啊你,你敢打人,我要告你……”
林耀宗表情很平淡,他觑了眼盛母,回答她,“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子不教父之过。”
“至于告我?那就更奇怪了!我们是亲家,他儿子待我闺女不好,我与他好商好量两句,不是应该的吗?哪里谈得上杀人?你看,亲家不是叫得挺欢快的吗?”
盛父发出了杀猪般的干嚎。
林耀宗看着她,“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女人的。”
盛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林耀宗。
毕竟,以往林耀宗总是温温吞吞的,虽然表情总是很严肃,但却从来不曾动过手,对他们这些亲家也很是尊敬,何以有过今日的情况?
赵三河看得津津有味,只是看了眼看似冷静,但拳头早已握紧的岳父,缩了缩脖子,探头过去道,“爹啊,咱们,咱们这手会不会下重了?”
林耀宗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得赵三河有些毛骨悚然,他才移开视线,“族里的人都有分寸的。”
“非常时期总是要用些非常手段的,对于像是盛家这种不要脸的人,又自诩是个读书人,你是讲不通道理的。”
“与其在这掰扯浪费时间,又徒增生气,倒不如干脆些。”
说着,他扫向赵三河,“你不是经常这样吗?”
赵三河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笑道,“我,我这不是个粗人吗?不过,您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