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中风,可也给病倒了。这断断续续的也十几日了,大夫说,这年岁大了,是难免的事情,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所以林家才会给林彩云送口信。
说到这,林高氏忍不住抹了抹泪,“阿宛,你看,你姥爷这病还有得治吗?”
刚才赵宛舒光是给的药,都能起到止咳的效果,想必也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赵宛舒回道,“姥爷这病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也不是治不治的问题了。需得静养。这样,我给姥爷开个方子,回头姥姥你们给姥爷吃着先,咱们先把这郁热风寒给治了先。”
“好。”
赵宛舒写了方子,回头看林耀宗还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赫赫声,她想了想,“姥姥,我教您个法子缓解姥爷咳疾吧!”
这只是简单的按摩手法。
她边示意边解释道,“一般咳嗽呢,都是可以通过这种,比如锤击,或者深度按揉的方式,按内关穴,合谷穴,列缺穴等穴位,进行刺激来化解。下次您别顾着拍背,就按这些穴位,姥爷会舒服很多。”
林高氏一一记下,“好好好,我手上力气不够,回头我喊你两个舅舅给你姥爷按。”
顿了顿,赵宛舒又道,“还有,屋里空气有些不流通,回头还是得换换气,不然对姥爷养病不利。吃的东西也得是润肺居多,这秋日里最是燥热,多吃些汤汤水水的,对身体要好些。”
林大嫂和林二嫂都一一记住。
等到后头,赵三河留在屋里跟林耀宗说话,赵宛舒就被林高氏等人拉去外头说话了。
林大嫂瞅着赵宛舒这身衣裳,忍不住道,“阿宛,你这打扮可真好看。我瞧着你家现在很是不同了,是不是……”
“大嫂,我看后头鸡窝里的鸡少了只,你瞧见了没?”林二嫂突然插嘴道。
林大嫂被她堵了嘴,愣了愣,“怎么会丢?莫不是被哪个给截了去,我得去瞧瞧!你招呼招呼阿宛,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支开了嘴上没把门的林大嫂,林二嫂不由松了口气,对赵宛舒不好意思道,“阿宛,你饿不饿?今儿个留在家里吃饭吧!等会你舅舅他们也要回来了,也好叫他们见见你。”
赵宛舒笑了笑,“这个还得看爹。我娘病了,家里现在这会儿也离不得人,我们几个今天一听说姥爷出事,家里也没留几个人,就匆匆赶过来了。就三哥还在镇上,还不知情。”
“而且,总得早些回去跟娘说一声的。也免得担心!”
这就是不留在家里吃饭的意思了。
赵宛舒说道,“等回头姥爷好些了,我娘也好转了,我们都是要上门来的。您到时候可别嫌弃我们吃得多!”
林二嫂也很是理解,“哪里会,届时我可得给你舅舅们说,也免得现在扑了个空。”
“舅舅他们去哪里了?”赵宛舒好奇道。
“你大舅下地干活呢,这到处在抢收粮食,咱们家也得顾上。你二舅在镇上酒楼里当账房,前些日子爹病得严重,他一直在家里陪着不敢离。但这请假多了,东家难免有些意见。所以,今儿个又去上工了!”说到这,林二嫂就叹气。
这农家,都是为了生活奔波,哪里顾得上天天守着人的。
好在家里还有她们几个女眷守着帮衬,但饶是如此,家里也忙不开。
“哎呀,我只顾着说话,我给你们几个倒些水喝。这一进门没顾上这些!”说着,她就起身也匆匆离开了。
屋子里顿时就只余下林高氏和赵宛舒了。
林高氏看起来很是和蔼,眼角是岁月留下的清浅皱纹,面容很是慈祥,她方才进了屋子一趟,出来后就坐在赵宛舒身边,仔细地打量着她片刻,拿出了个叠得四四方方的帕子。
帕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对成色剔透的玉耳坠,她拉过赵宛舒的手,放到她手心,“阿宛,今儿个咱们祖孙见面,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耳坠子是我年轻时,我爹娘给我压箱底用的。”
“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就当给你个见面礼。”
赵宛舒哪里肯要,她连忙推拒:“姥姥,这个我不能要。我……”
“姥姥让你收着就收着。”林高氏摁住她的手,温声道,“我知道,家里亏欠了你。”
“姥姥怎么说这个话?”赵宛舒扯了扯唇角,垂下头来。
林高氏摸了摸她的头,“你是个好孩子,让你受了委屈。”
这讲的就是当初林家在她归来时的态度。
她继续道,“你姥爷是个要强要面子的人,当初断亲,也是不得已。”
“他啊,年轻时就满腔抱负,想着要读书出个头,哪怕是个农家小子,家中穷困,他也能日日干完活,厚着脸皮去学堂里听课。”
“后来我爹看其聪慧,把我说给了他。你姥爷才正式开始读书,他也肯努力,年少就中了个童生。只是,他时运不济,两回科考都摊上事儿,后来我又生了孩子,他就作罢了。”
“他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就开始谋个生计。这些年家里过得也不错,有了些产业,都是他的努力。”
“他性子是顽固要强,但断亲,并非是为了被夺的童生名头,也不是看不上你。”
她轻轻道,“你姨母嫁了个读书人家,那种清流人家最是讲究名声,若是知道出了这样儿的事,恐怕是要被休回家的。”
“你两个舅舅虽然不走科举,但下头的孩子却在读书。”林高氏说到这,叹气道,“我们也知道,这样做难免遭诟病,也会惹得你娘心生怨气。却也没得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