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蕊机械性地吞咽下去,她心里藏着事,哪里知道这燕窝的适口性如何,闻言,囫囵吞枣地点了点头。
“好、好吃的……”
柳夫人的面色却是骤然变了变,收回了汤勺,把碗搁在了桌上,调羹撞击瓷碗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她蓦地沉下了脸,“阿蕊,你还不说实话吗?”
柳蕊愣了愣,不知道为何她娘突然就变了个态度,她一脸懵逼,语气慌乱,“娘,您、您说、说什、什么……”
“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什么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柳夫人慢条斯理道,“从你来我屋里开始,你就心事重重的模样。”
“下午提到阿宛给你治病,你虽然排斥,但你排斥的是这个人,而不是这样斩钉截铁地说不治病。”
“还有这燕窝,你向来嘴刁,如何尝不出这次等燕窝的口感,还能吃那么欢快,可见你心中是藏着事的,只是瞒着不肯说罢了。”
她看了眼愕然的柳蕊,“你既是不愿说,那我也不是不知晓的。来人,去查查方才姑娘去过哪里!”
她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丫鬟应声,快步出去了。
“娘,您、您这是……”柳蕊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叫人露了馅。
柳夫人端着新送上来的茶水抿了口,斜睨着她,“我当我猜不出来?你是去了江逐月院子里吧!”
柳蕊愣了愣,她没想到她娘竟是如此火眼金睛,尴尬地站了起来,“娘,我我……”
“你不想说,便不说。自有丫鬟来禀报!”柳夫人也没逼迫她。
柳府人员单调,但这府邸中的多数都是柳夫人亲手调教出来的,所以很快丫鬟就传来了消息。
虽然不知柳蕊和江逐月在里头聊了些什么,但当时在外头素衣和柳蕊的对话,却大部分都叫守在外头的小丫鬟收入耳中。
江逐月只以为她能用钱财收买柳府的丫鬟,却也不是人人都如此,有些收了钱却不妨碍人家继续忠心。
更何况后来被派去禁足看院子的是柳夫人精心挑选的。
连江逐月今天几时在屋内砸过瓷器,又被素衣拿着不小心碰倒的借口搪塞都被说报告清楚了。
柳夫人听完后,讥讽地扯唇角,“她吃委屈?她吃的哪门子委屈?”
“她若是真心向学,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她与你这般亲近,让你教导启蒙。我自是能看到她的劲头。”
“若是真有耐心,我难道还会视而不见?可她又做了什么?玩乐便罢了。而今却来挑拨你不治病,其心可诛!”
“娘,我我与阿月也、也是有练大字的……”柳蕊忍不住纠正她。
“更、更更何况,阿月是有苦、苦苦衷的。她,她没挑、挑唆我,是、是我自己,不关、关阿月的事!”
“阿月她千里、千里迢迢来、来咱们家,寄人、人篱下,难免心中、心中郁结,但她待我极、极好。”
“她与那赵大夫、赵大夫本就有过节,娘您如今却、却为了我的病情,就、就这样膈应、膈应阿月,难免她、她多想。”
“而、而且,阿月年少归家,与家中爹娘兄弟姐妹也、也也难有亲近,她想与、与赵家先生亲、亲近,可对方却、却因着赵大夫,对她很是责、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