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恰当的时间,就是去庙里的时间了。
那时,家里要秋收,每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恨不得一天能多十二个时辰才好。
偏赵宛舒日日哭闹,闹得进来每个人都心里慌慌,头疼欲裂,就是本来就伤了身体的林彩云都睡不好,身子也愈发不好。
他娘抵不住,见抹了牛眼泪不管用,就提出了那意见。
他当时又是心疼闺女又是心疼娘子的,自己又走不开,便答应了这件事。
他那时候哪成想到,那是他后面最后一次见闺女了啊!
江逐月是足月出生的,又是养得极好的,白白胖胖的,瞧着都是两三个月也都有人信,被抱回来后,就留在了赵李氏房里。
赵李氏说,得留在她房中养半年才能见人,不然容易散了阳气,又叫那小鬼寻了来。
那会儿家里实在是忙,加上林彩云得养病,为了不让赵李氏欺负林彩云,他也只能应承,换了大夫来给林彩云看病。
他偶然也会去看孩子,但小孩子小时候几乎都是一个样儿的,更是见风长,一天变一个模样。
更何况,不都说这孩子养在谁身边就会不由自主地像对方一些,半年后江逐月看着和赵家人也没多大分别,长大后也是好看的,赵家人都好看,也是瞧不出什么来的。
赵三河后面也想明白了,他曾私下里闹过,但他爹说了一句话制住了他。
“阿河,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江家是什么人物?你还能跟他们拼命吗?你眼里只有闺女,难道就没有你妻子儿子了吗?”
“还有你娘,她那么做虽然有错的,但也是为了这个家,她从江家拿来的钱没有给你们花用吗?林氏当时生产落下了病,若不是江家的钱,她还能生孩子?怕是连命都没了吧!”
“阿河,做人不能太直,这里面的事儿讲不清。”
是啊,里面的牵扯得太多太多了,面对着江家,他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而且,没有证据的事情,太过缥缈,便是真的撕撸开,难道他还能把他娘扭送去县衙吗?
就是他能狠下心来,村里和族里也不会准的。
而且,出了他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几个孩子的前程怎么办?他是不怕死,但却不能连累孩子啊!
所以,他后面抓住这点闹腾了一番,分家总归没净身出户。
后来他就想好好儿的经营这个家,对不住阿宛的地方,他就用一辈子来弥补……
“阿宛,是家里对不住你……”
赵宛舒抬起头来笑了笑,“爹,你跟我说什么啊!就是好奇我的生辰怎么变了,这不是马上要生辰了吗?我就问了两嘴。”
“好了,那没事了。”她站了起来,摸了摸半干的头发,“我先回屋了啊!爹,你也早点睡吧!”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了灶房,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空,呼了口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