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则第一个站出来应援,“阿宛说的是,阿贵啊,等会我们就跟着村长去他们桂花坳转转。”
赵荣贵摸了摸脑袋应声。
闻言,桂花坳村长的脸色霎时就铁青一片,他抖着手指头指着他们怒道:“你们到底想不想解决问题了?”
赵宛舒摊了摊手,“村长,到底是谁不想解决问题?是你们啊!便是趁火打劫,你们也该寻个好点的理由!”
“那些车轱辘话我也不想反复讲了,你们心里的盘算,虽然没明说,但大家谁都知道。”
“既然你们当我们梨花村好欺负,那也别怪我们不顾情面。今天若是我们真如你们所愿,那我们村也好,我们赵家也好,那才是十里八乡真出了会大名!”
说着,她看向苗正阳,“苗叔,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为什么要把孙大力送去县衙的话么?”
“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孙大力那样的恶人,因着他死了,冠着什么劳什子的死者为大的名头,我们就得给他送葬还得替他赡养父母,这般助长恶人气焰。”
“那有一就有二,今后我们村若是再和别的村起了争执,是不是还得退让,今天是我家出五十五两,明天就可能是村里其他人,甚至因此要出百两!”
“我也不要求村里帮我同仇敌忾,但我家是不吃这个哑巴亏的。我今天便是拼着名声都不要了,也得去县衙里状告孙家先是谋财害命,再是敲诈勒索。”
“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了!”
苗正阳愣了愣,旋即反应了过来。
是啊,他总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他是一村之长,总是想着大家的利益,但现在桂花坳提出这样的要求本来就是过分至极。
难道桂花坳村长不知道孙家是理亏方么?可他还是提出要五十五两银子的天价赔偿!
而且十里八乡也不是只有他们桂花坳可以通婚,他们还真的要被桂花坳给牵住鼻子走不成?
再来,赵家三房给村里捐过八两银子,而赵宛舒也救过他家孙子,他哪儿能这么袖手旁观?这不是丧了良心吗?
而且,他私心里总觉得赵宛舒这一家都不是池中之物,他希望能多帮点是帮点!
霎时,他心里就有了主意,立即严肃道,“阿宛,你是咱们村的人,我们哪儿能任由你们被欺负。”
“既然桂花坳欺人太甚,不把我们梨花村放在眼里,那咱们还顾着什么姻亲不姻亲,脸面情分的,就是现在去县衙,我们村里都愿意当人证!”
“大家快把人给拉住,现在就去县衙!”
苗正阳身为村长,号召力自然是不同凡响的,本来只有几个看不过眼的和赵容则兄弟去抬孙大力的架子,现在有村长发声,顿时村里的人就把桂花坳的人都团团围住,就是村长都被他们拖拉住了。
孙桂香等人本来还以为是开玩笑的,结果看到这架势,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她才不要去见官啊!这次去县衙,因着孙大力死了,她们几个还被扣在县衙里问了一天话,当时她胆子都吓破了。
哪儿敢再去?
就是桂花坳村长也是如此,当下跟孙桂香一起抱住赵家院门死活不肯走,口里直嚷嚷,再不复刚才的嚣张。
“别,别冲动啊,有话好好商量,别见官,别见官……”
赵宛舒似笑非笑,“商量什么?刚才不是要我们家赔钱,还要我四弟去孙家当子嗣,要我去守寡么?”
桂花坳的村长脸上哪儿还有刚才的义愤填膺,此刻涨红了脸谄媚道的,“都是浑说的,浑说的……”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孙桂香,霎时就像是找到了理由,当下一股脑把事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是孙桂香跟我事先说好的,她让我带人给孙大力出头,事成后愿意给我五两银子当报酬!”
“我这不是家里最近出了事儿,急缺钱,所以就跟猪脑子一样,被她给哄住了,别见官,别见官,我可都说了……”
桂花坳的村长名叫李富贵,今年都五十岁了,都是高寿了。
他当了多年的村长,也不是完全不知事儿的,也是见过世面的,这官府哪儿是那么好进的。
特别是这事明摆着是孙家有错在先,若是真的追究,恐怕他们这些帮衬的也要被牵连坐罪。
他都这把年纪了,若是真坐牢了,那这后半辈子就完了啊!
他开始会答应帮忙,不过是看在钱的份上,加上是是真死了人,而且赵家三房的名声不好听,在梨花村很多人家都不愿意跟他们家来往,那他们一闹腾肯定是没人会给他们说话的,最后只能给钱息事宁人。
结果却出乎意料,苗正阳这个村长公然给他们出头不说,这赵家三房还是个扎手的刺猬。
现在闹得这地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了。
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为了不见官坐牢,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其他村人见村长如此,顿时个个纷纷出言,说他们是被村长拉过来的,根本不知道孙家出钱收买了村长,他们都是无辜的,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听信孙桂香的话,就求着不被拉去见官。
这发展让人咂舌,赵宛舒听着,却是颔首,“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们也不是那不讲理的。”
“既然大家只是被蒙蔽,路见不平前来相助的。那这样,爹,苗叔,我们就放过他们,就带了指使闹事的孙家去见官吧!”
顿了顿,她看了眼傻眼的孙桂香等人,“按照我朝律法,敲诈勒索的罪过虽然不重,但也不轻,估计是要打几顿板子,再坐几年牢就成。”
她不经意地轻声道,“就是不知道牢里那样的环境,你们挨不挨得住,你们婆家到时介意不介意你们坐过牢……”
孙桂香没想到李富贵那么不顶事,居然那么不要脸地摘清了自己,她气得咬牙切齿,但她更恨赵宛舒伶牙俐齿,说动了村里人都倒戈。
她气得恨不得扑上去挠花赵宛舒的脸,却在听清楚她的轻声呢喃时,整个人一僵,犹如被人用凉水兜头泼到脚,从内到外都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