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最前面的那几排士兵定睛一看,身躯猛地一震,失声道:“是苦寒边境的将令?这……这……这……”
苦寒边境!
是最严峻的地方。
亦是军人最光荣的服役之地!
在那儿服役一年的功劳,比在外面服役十年的功劳还要大!
去那儿服役,是一种勇气,是一种骄傲,是一种让人钦佩的身份!
凡是军人,遇上寒苦边境服役的同僚,都会低头敬礼!
更何况对付手持将令?
只听得啪啦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响彻全场,在场上万名士兵竟纷纷放下了枪支,鞠躬弯腰,深深敬礼,用如雷震天的声音道:“参见大人!!!”
这下子,蒋正辉、窦顾寻、霍锦凯三人也为之愣住了。
陈轩没理这三人,扫视着千军万马,朗声道:“霍锦凯糊涂,擅离守地,你们二三万人也糊涂吗!!可知罪罚全军!!你们是不是人人都想降一级!”
二三万人闻言,俱是悚然生怯。
军心顿时动摇。
都面面相觑,议论不已。
陈轩哼了一声,重声如鼓:“霍锦凯什么人,你们作为麾下近卫亲兵,岂会不知?他违纪作乱,勾结收利,何等大罪!!你们是不是也想受牵连,齐齐吃罪!”
二三万人骇然,人人脸色都变得难看。
“不好!”霍锦凯心中暗叫一声,知道陈轩这是蛊惑人心,再这样下去,军心立刻大变,他也未必操控得住,所以他连忙挺身而出,欲要开口打断。
陈轩啪地一脚踹过去,踹得霍锦凯趴在地上,冷笑:“看我表演即可!你给我趴下!”
霍锦凯叫苦连天。
陈轩头脑清晰,不停地煽动,力图扰乱他们军心:“可知我手持将令?可知我来自何处?可知我奉命来调查什么!!”
这一套连唬带吓,把这二三万人给吓得浑身像是筛糠似的。
他们不停地猜疑。
难道陈轩是军队体系的高级机构派来的?
是来调查霍锦凯?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够呛了!
霍锦凯倒台,他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
陈轩见人心已动,便即刻以威严神态断喝:“若不想受株连之罪!若想表清白之身!卸枪拆炮,扭身退下,没我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一分一毫!!”
这是变相在下达命令。
众人一听,犹豫不决,似乎为难。
陈轩又一声暴喝:“是聋了吗!哪个不听,就地枪毙!!”
旋即。
陈轩抄出手枪,扣下扳机,一瞬间就先击毙了霍锦凯的几名近身卫士。
众人都大惊失色,万没想到陈轩竟在这种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下,先发起枪击。
这下子。
众人可就信得十足十了!
若非军部高层之人,岂敢如此说开枪就开枪?
旋即。
所有士兵不敢有所怠慢,卸了枪支,拆了火炮,这才转身退开,一直退出了百丈之外,远远的。
留在原地的,就只有陈轩、庞婓、窦顾寻、蒋正辉、霍锦凯等几人,还在对峙当中。
“你……你究竟是谁……”霍锦凯颤声道。
窦顾寻却尖声道:“那令牌伪造的!你肯定又是伪造了!在沧海战区如此,眼下也如此!我定要告到最高层!!你竟敢接二连三如此犯我国的军法。”
“伪造的?你自己看看!”陈轩唰地将令牌扔了过去。
窦顾寻慌忙地接住了令牌,只觉得入手冰凉如铁,其中透露着丝丝朴质感,更有复杂的裂纹,以及那需要认真观察才看得见的军部认证花印。
这个花印,是防伪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模仿的。
“真的!!竟然是真的!!”窦顾寻吓得连忙抛开了令牌,令牌掉落在地,他又诚惶诚恐地捡起,不安地道:“你……你……你是苦寒边境的特使?否则怎会手持此令?”
陈轩森然道:“窦顾寻,看来你不认得我了!想当年,开第十六届边防大会,你我还见过一面,只不过我坐在主席台上,你坐在台下!”
“第十六届?”窦顾寻苍眉紧皱,苦苦思索着什么,喃喃道:“骗人!骗人!!当年主席台上的大首长们,我个个都认得,你……你不在场!”
“是吗?你再看清楚一点。”陈轩吸了一口气,五官突然起了变化,噼里啪啦的,变成一张国字黑脸,狼目刀眼,威严逼人,杀气凛然:“认得本将吗!”
窦顾寻怔了怔,呆呆地看着陈轩的面貌,旋即跟见了鬼似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是您!!!是您!!”
他砰嗒地一屁股在地上,满脸惊恐之色,不停倒退,两条腿狂地打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