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抱着手臂,“承认了?”
安安哭着点头,“都怪我鬼迷了心窍,但我现在已经改过了,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了。求温总您网开一面,再给我一次机会。”
温妍看她哭的凄惨,也不想再说什么重话了,劝慰道,“你年轻漂亮,工作能力也不差,相信你换任何一个公司都能适应的很好。
“不是的,我…我之前的任职的公司老板都总借各种理由占我便宜,我忍无可忍只能辞职。”
温妍略显苦恼道,“所以你来了温氏,我不占你便宜,你就改占叶天策便宜?”
安安被不按套路出牌的温妍噎了下,要是她是旁观者,这会儿一定会被逗笑。
她忍住笑场的冲动,平静半晌才找回感觉,带着哭腔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想找个依靠。”
“那我要是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依靠呢?”
安安擦泪的动作停了下来,干巴巴的问,“您说什么?”
“我可以理解,一个年轻漂亮女孩子在外打拼,要比别人多百倍的警觉和心机。你小心算计,步步为营,这些都没有错,可却不该迷失自己,太善良的人活不下去,但要是一点善良都没有,同样也活不下去。”
安安愣住了,她给今天跟温妍的会面设计了无数种可能,也想了无数种应对方法,可她独独没有想到眼下这一种。
一时之间,她引以自傲的反应力告了假,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心叵测,她幼年时没了母亲,后母的虐待跟亲父的不作为,让她备受人情冷暖。
后来,她好不容易长大,考上了大学,可他的父亲竟然在后母的提议下,想让她嫁给她后母的儿子。那个恶霸一样的哥哥,她自然不肯,偷偷跑去了同学家。
那个暑假,她白天端盘子,晚上去ktv陪唱,终于凑够了第一学期的学费。
无数个夜里,在同学们欢乐的享受着假期时,她陪着一个个跟她爸爸一样年龄的老男人喝酒唱歌,时不时还要忍受他们的骚扰。
有一次,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诚心想把她灌多,一轮又一轮的要酒,她不喝,就要喊经理来投诉。
她不可以被投诉,如果被罚款,那她的学费就保不住了。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一杯杯的往下灌。
她怕自己被灌多了带走,一次次跑到卫生间里去催吐,后来几次都吐出了血。
为了保持清醒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里侧,掐出青紫印子也不在乎。
后来那个客人看她不识抬举,狠狠的扇了她两个耳光,可她明明破了嘴角,眼睛却带笑。
因为那个客人点了平时两三倍的酒,她的提成也有两三倍。
后来她如愿上了大学,可是学费已经把她压垮,她要交的还有书本费,学杂费,还有她的生活费。
她只能日复一日的赚钱,游走在不同男人之间,争取获得最大的利益。
她明明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奋斗,是什么时候变了质呢?
许是她拒绝追求她的一个男同学后被骂婊子的时候吧。
还记得那人是班里的体育委员,跟她后母儿子一样吊儿郎当,让她一看就没有好感。于是她说话也不太客气,可没想到她的举动却惹恼了他。
他当着全班人骂她,说她是大学里的交际花,不要脸的贱货。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浑身发冷,看着班里女同学眼里的鄙夷,男同学眼中的暧昧时,她才终于明白。
不管她抱着一颗怎样的初心,她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眼里都是一个不自爱的轻贱女孩。
那天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人上人,把这些嘲笑她,辱骂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逐渐的,她看人不在看身材,而是看衣服的品牌,看人不再思维的高度,而是看钱包的厚度。
时间久了,班里的同学,公司的同事,纷纷疏远她,她也再没有交过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