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苍见她停顿不说,疑惑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人到了,事没办成。”
陆夕柠开始仔细打量起程苍的样子,认真看看,确实和程秘书有些相似。
“你怎么看着我做什么?”他有种后背发凉的不好预感。
她把未说出口的那句话告诉他:“那个人还有一句话,他说,您儿子也在。”
程苍沉默:“……”
过去,陆夕柠只知道程苍和弟弟程劲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是跟着母亲嫁去的富县,亲生父亲是谁并没有人知道。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表情。
“所以这才是商律行要「借你」的原因?”
因为他是程秘书的亲生儿子,有他这层身份在,至少能在席家后山出事的时候保命?
提及程秘书,男人便会想到自己的母亲。
虽然程劲那个父亲没什么本事,但刚结婚的时候,对他母亲还算不错,后来他母亲怀上程劲后,男人的态度就大变样了。
不是打,就是骂,连带着他这个拖油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叹气和陆夕柠实话实说。
“……我想报警把这个家暴男抓进去,但母亲为了程劲非要忍下,后来一次意外,两人出了车祸,双双亡故。”
程苍后来遇到了养父,才知道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陆夕柠听得沉默,也看出来他的态度,并不想和程秘书有任何的牵扯,便没有再继续说这事。
反倒是他说话笑了笑,并不在意道,“他和我母亲也没有什么感情,就是一次意外才有了我,后来也就没有什么牵扯。”
程苍的母亲让他不要恨他父亲。
是因为她和他身份悬殊,才会有了后来的结果。
“我小的时候,他派人来找过我,问我愿不愿意来北城跟着他。”
程苍往后靠了靠,看着车顶,眼神有片刻恍惚。
他娓娓道,“我看着那个人身上熨烫笔挺的西装,总感觉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亲生父亲要儿子过去他那边,却连亲自过来接都不愿意,父亲这个词,在年幼的程苍心里便不再存在任何的意义。
程秘书给他们留了一笔钱,也就没有再派人过来找过他们母子俩。
长大后,程苍为褚家办事东奔西走。
他在北城曾见到过两次程秘书,但那时候他身边已经有妻子和女儿的陪伴了。
车子平稳行驶。
外面的温度并不高,车内的空调一直在运转。
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后就容易犯困。
陆夕柠静静听着他倾诉,脑海里想到了自己母亲,程苍的母亲和她母亲在某些层面的经历,还是有些相似。
男人声音越来越轻,她回头一瞧,才发现程苍已经睡了过去。
北城的另一边。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季牧野全副武装没有露出真面目,就连马塞也同样如此。
他们接应上找到证据的兄弟们,快速离开该地,结果车子刚掉头,就发现被暗处埋伏的人层层包围。
静静停靠在那些车子后方的一辆车里,程秘书指挥着这些人对季牧野他们一网打尽。
两方人马展开殊死搏斗。
这一夜,北城很多地方都不是很太平。
但有一个地方例外。
布置温馨的公主房里,只在床头亮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陆糯糯单独睡一个超大的床铺。
她穿着熟悉的连体睡衣,听着苏靖国给她讲睡前故事,但是越听越清醒,忍不住开口说道,“外曾祖父,你讲故事好严肃,糯糯听得都睡不着觉觉啦。”
“严肃吗?”苏靖国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蹙眉反思。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讲故事的声音严肃,毕竟已经尽量压低声音,放缓语调了。
小团子往前挪了挪,靠近床沿,握住苏靖国的一根手指说道,“外曾祖父,你别讲故事了,糯糯可以自己哄自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