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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日的晴朗天气过后,金陵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关于三皇子的传言弥漫京师后。
又一个消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大颂要起大兵讨伐西凉复仇。
而就在这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后。
一辆由禁军护卫的马车悄然入城。
只是马车没有往皇宫的方向去,而是在贺王府前停下。
随即,一个青年被仆役搀扶着走入王府,禁军士兵策马离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辆马车来到王府前,窦贵妃和窦唯分别从马车上下来,进了王府。
“母妃,舅舅……”
床榻上,三皇子望着自己的母亲和窦唯大哭出声。
窦贵妃泣不成声,只是握住三皇子的手。
窦唯同样落泪,这时他将屋内的下人全部赶了出去,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三人哭了一阵,赵幕道:“母妃,我还不如死在西凉,至少能换回名声,现在这幅样子,活着还有什么用处?”
“幕儿,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你若死了,母妃干脆也随你一起死了。
”
窦唯在旁一阵唉声叹气,心如刀绞。
赵幕仰头望天,“可是我活着又能如何?自古以来有我这样皇子吗?”
“梁朝泰和帝被草原人俘虏,十年归梁,不还是夺了皇位,继续坐他的皇帝,一个帝王如此,你这个皇子又如何不能?”窦唯安慰道。
“可是我现在…有我这样的皇子吗?”赵幕说完,泪如泉涌。
窦贵妃和窦唯心知赵幕想说什么。
西凉这招过于歹毒,简直甚于杀了赵幕。
只是这种羞辱只是对大颂国体而言。
在窦贵妃和窦唯看来,他们还是希望三皇子能活着归来,即便三皇子现在有了肉体上的缺陷。
“幕儿,不要这么想,无论怎么样,你始终是大颂的皇子,舅舅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窦唯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你只需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舅舅便是。
”
窦唯答应他的是让他成为大颂的皇帝。
只是如果他一心想要争这皇位,他又如何会成了这样。
一念及此,他状若疯狂,“不可能了,父皇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选我做储君的,他现在甚至都不会来看我一眼,因为我就是大颂的耻辱!”
窦唯和窦贵妃见状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忙上前安抚。
握住赵幕的手,窦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幕儿,舅舅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
仰头望天,他继续道:“以前舅舅还顾念着同一些人的旧情,但今后再也不会了,任何人都挡不了你登上皇位。
”
赵幕的扭曲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
现在他这幅样子同活死人没有区别。
如果余生只能以这样的身份活着,还不如早早死了。
唯一能让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就是金銮殿上高高的座椅了。
见赵幕冷静下来,窦唯和窦贵妃都松了口气。
赵幕这时又道:“舅舅准备怎么做?”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至少要等到讨伐西凉之后。
”窦唯眯起眼睛。
“讨伐西凉?好,好,灭西凉,一定要灭了西凉。
”赵幕像是受了刺激,突然大叫起来。
接着似乎是过于疲惫,赵幕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这时窦贵妃和窦唯对视一眼。
窦贵妃啜泣起来,“哥哥,为何幕儿如此命苦,他本就自视甚高,造了这劫难,就怕他活不下去。
”
“所以,我才允他储君之位,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了,如果连这个念想都没了,他便真的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