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拉下脸来:“李南风!”
李南风品着茶,如同耳边风。
晏衡深吸气,颤手指着她:“只要上次的事你肯原谅我,我就去弄一百颗香送给你!”
李南风斜眼:“给你掩尸吗?”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先跪下磕三百个头!”
“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什么了?”李南风道,“我跟你的账足有整整一箩筐,眼下是你把我诓过来,反倒说我欺人?合着你忘了怎么说我恶有恶报了?”
晏衡心绞痛了。
想跟这婆娘好好说句话怎么就那么费劲?
“我这不是来给你赔罪吗?”晏衡道,“我真心诚意请你原谅我,上回是我该死,我不对,真的,咱俩好好谈谈。”
李南风翻起了成悦的《易经》,当他放屁。
晏衡觉得自己恐怕要提前寿终正寝了。
想了想,他决定放个大招:“跟你说个事。你知道咱们回京那天夜里,我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么?”
李南风眼皮都没撩。
他们家出事儿跟她什么关系?
晏衡接着道:“我谅你也猜不到。若不是我‘回来’,我母亲本该是什么结局你也知道,但你可知道背后向她下手的是什么人么?”
看她面色略有不耐,他遂道:“下手的是我母亲身边的丫鬟英枝!”
李南风手里的书页终于晃了晃。
“而英枝背后,是前周余孽。”晏衡把声音放轻又放缓,多了一些凝重。
李南风视线落在前方墙面上。
当夜出事她也算是在场,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也知道那丫鬟是绝对择不干净的。
但那个英枝背后还有人?而且还来自前周遗党?这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以为不过是出于林沈两厢权力相争……沈夫人母子仨有绝对嫌疑不是吗?先前大伙提到沈家时,她还想到过这茬儿,搞半天原来还不是他们?
可前世里她也没听说过遗党作乱……或许也有听说过,可是终究离她的生活太遥远了。
在她印象里,立国之后虽说朝中事故频发,先是身任太师的父亲过世,随着李挚的意外发生太师府也改成了延平侯府,再接着是靖王没几年也离世。
朝中两大支柱倒了,皇帝大受打击,推行的新政也遇到了不少阻碍,以及太子登基之后……但是终究到她死为止,还算是太平的。
京师重镇,若有余孽敢作乱,焉是能捂得住的等闲小事?更何况还发生在位高权重的靖王府……
她面冷如霜:“若是骗我,你立马遭天打五雷轰!”
晏衡懒得跟她理论。只道:“你若不信,可回去问你爹!”又抬眼道,“原本我都没看出来,还是皇上诈出她来的,我们从她嘴里搜出了藏的毒药,她是预谋着死在宫里,最后再暗算皇上一把,挑拨一把君臣关系。”
既然口内藏毒,进宫路上都没伺机服毒,非要等到宫里,那是假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