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口已经有下人们出出进进了,屋里传来晏驰止不下来的咳嗽声。
靖王加快步伐进屋,屋里下人们都忙着端水奉药,见他来,又纷纷退到了旁侧。
此时进宫宣太医自不可能,好在城里良医也多,初霁打发几个人去了,没片刻就陆续几个大夫都到了来。
晏驰咳喘不止,甚至于咳出了血,靖王从旁瞧着直到大夫眉头展了,才退出来问事由。
“方才夫人与二爷在屋里说话,听到外头猫叫,便推窗来看,不料那猫竟如疯了一般朝着窗口扑过来,二爷离得近,被吓得不轻,一口血涌上来,就不好了。”
小厮跪在地下颤着声说。
“屋里人去哪儿了?明知二爷身子不好,如何也无人来把猫驱开?!”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厮连磕了几个头,说道:“夫人到来不久,便有丫鬟过来传话,说是林夫人吩咐了王府管事,要给咱们才到的人训话,传我们立马就去!小的们初来乍到,断不敢坏了府里规矩,只得先过去了。”
“丫鬟?”靖王眯眼,“哪里的丫鬟?!”
“……小的不认识,但看模样,很是有些气势。”
“你们就一个不剩地走了?”
“那丫鬟在不停催促,又吓唬我们说慢一步仔细林夫人问罪!小的们哪里敢……”
靖王深深凝目,睥睨了他半晌之后抬头。
那边厢晏驰经过施针,已经缓过来了,但整个人萎蘼地靠在枕上,十分羸弱。
“王爷,侍卫在窗外发现樟脑草!”
初霁握着几株草快步走到跟前。
靖王拿来看过,眼内蓦然有精光暴射!
……
林夫人走出曦日堂,到达前院这一路竟不言不语,除去脸色阴沉,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怒意。
车夫早把马车套好,与侍卫们候在前院里。
她站定桂花树下,往晏衡院子方向望了望,而后从黄鹂手上接过披风,走向马车。
黄鹂要登车,被她唤住了:“你不用去。”
“夫人!……”
“夫人!”
黄鹂话刚落,英枝便追了过来,跪下来道:“夫人!您要走也要带上奴婢呀!奴婢跟您一起走!”
英枝是去年冬进京后才采买进王府的,时间不久但却事事周到,去沧州那些日子也是她在前后服侍,林夫人看了会儿她,没说什么便招手让她上了车。
虽然只是夫妻俩在房里争执了几句,但到底也还是惊动了一些人,好些受过林夫人关照的下人都到前院来了,一个个面露担忧。
但到底身份隔在那里,想说的话又不敢说,靖王又不在,连跪请收回成命都不可能做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上了马车。
英枝服侍她靠在车壁上:“奴婢要不要去给三爷送个讯?”
林夫人说“不必”,英枝便不说话了。
出门前初霁急匆匆赶过来,叩响了车壁说:“王爷是在气头上,夫人也在气头上,您二人多少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无须因此事伤了情份。王爷已着我交代了侍卫,出城之后您先找间客栈住下来,等明后日王爷则亲自接您回来。此事王爷也有王爷的难处,您且恼恼,回头就原谅他罢。”
林夫人没理会,直让人发了车。
门外梆子刚响二更。
这响声传遍了王府大街,也传到了太师府。
李南风睡得警醒,不知道哪里门开,听到声响的她就睁开了眼睛来。
隔墙不时传来轻响,天亮后就是诰封官眷的重要时刻,作为当朝至高一品夫人,李夫人那边今夜里自然不可能安稳得下来。
“姑娘醒了?”疏夏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