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麻烦替我谢谢大舅哥!”
汉子点点头,转身大跨步离去,很快消失在街口。
余寒雪双手激动捏着,低声:“爸,现在可好了,咱们又有钱给妈买药了。”
“对对对!”林建桥开心笑道:“药都停了几天了,我本来还担心大舅哥可能将我们忘了,没想到他又让人送钱来着!”
余寒雪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愧疚低声:“爸,俺上个月领的钱都垫付给房东了,不然也不会没钱给妈接着买药。”
“不碍事不碍事。”林建桥安抚笑道:“咱们总得有个地方住,不然还咋过日子。这段时日来你白天干活,晚上熬夜干活,辛苦得很。我和你妈能三餐吃饱,已经够为难你了。”
余寒雪涩然笑了笑,支吾:“……就只能这样。”
“够好的。”林建桥摩挲信封笑道:“走!咱们把钱拿给你妈瞅瞅去!”
余寒雪摇头道:“爸,您先去。俺得贴面饼熬米糊,一会儿端进去给您和妈吃。”
林建桥答好,快步回里屋去了。
余寒雪将篱笆门拉上,又将风刮来的几片脏兮兮的油纸捡起来捏成团扔开,随后洗手进厨房贴面饼。
“呜呜呜呜……呜呜呜!”里屋传来惨兮兮的哭声。
余寒雪听见后,连忙将剩下的面饼贴下去,拿大勺子将米糊搅拌几下,匆匆在花布衣的上头擦了擦手,快步钻去里屋。
只见睡在炕上的肖淡梅头发蓬松乱糟糟,一手捏着信封,一手抓着钱,蜡黄苍白的脸上老泪纵横,呜呜伤心哭着。
一旁的林建桥柔声安抚:“小梅,你这是做啥?大舅哥让人送钱来,咱们又能去给你买药了。医生说了,药按时吃,平时多挪动,你迟早能好起来。你哭啥?太高兴了吧?”
肖淡梅气呼呼将他推开,恼怒道:“俺哪里高兴来着!俺一点儿也不高兴!俺咋就那么命苦!现在啥都没有,还落一身病!俺咋就那么惨!大哥他还不原谅俺是不?钱都不自个来送!呜呜呜……也就大哥还能惦记俺……只剩大哥了。”
林建桥红了眼睛,上前帮她擦去泪水。
“别哭别伤心,大舅哥他一直都很疼你。自咱结婚以来,大舅哥就没少给咱们钱。眼下谁都不搭理咱们,也就大舅哥还愿意给咱们钱。”
肖淡梅一脑袋扎进他怀里,哽咽:“可俺让他太生气了……呜呜……他都不肯理俺了……他每次都是让人送钱来。俺心里头惦记他……老惦记来着!”
她后悔了,好后悔好后悔!
可后悔又能咋样?大哥早已经不肯搭理她,就算心里头仍记挂她,悄悄给她送钱送东西,可他始终不肯来看自己,证明他心里头仍怨自个。
虽然这是她自找的,是她活该,但她心里头仍带着一丝侥幸和期盼,总偷偷盼着最疼她的大哥会原谅自己,重新接纳自己,将她救出苦难。
可惜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哥总是没出现。
其他肖家人更是想都不用想,别说是送钱,就连鄙视的眼神也吝啬得一个不肯给。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千不该万不该跟大哥一家子闹掰,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悲惨境地!